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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處吧!”
“不行,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真正的勞模……”
宋學友頓時恍然大悟,急忙推辭,堅決不收。
“俺求求你,收下吧,這個獎章不屬於俺……”她哀求道,眼眶裡噙滿淚水,“俺是有罪的人……這獎章是光榮的人才能佩戴的……你就收下吧!”
“那好吧!我替你儲存著,正你的問題糾正之後,我一定會給你親自戴上的。”
此時,宋學友感到一陣難過,心裡一邊充滿了敬畏的感覺,一邊仍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真下原因的失職和愧疚。
第二百零二章、重返家園(一)
懷遠縣安灌河工程勝利結束表彰大會下午召開,郭剛集公社受到懷遠縣政府嘉獎,並獎勵一輛腳踏車,以資鼓勵。同時,郭剛集公社基幹民兵連,被評為戰鬥英雄連,授予獎旗一面。
由工程管理處的邱連長上獎臺接旗。
他很激動,整個身體全木了。但有頭腦,象機器人那樣有程式化。他接過獎旗後,提臀、收腹,挺胸、轉身,“叭”一聲來個立正。接下來,向在場的觀眾敬個標準的軍禮。
這時候,臺上頓時響起雷霆般地掌聲。大家知道,邱連長接旗是會議中的最後一個專案,接下來就是散會。這種熱烈的掌聲也是告訴臺上的領導:天快夜了,各位領導,不要再“徐吊”了……
會議決定,明天早上六點半後,民工分批分期,撤離安灌河。不按照規定撤離的民工,按“逃兵”論處。
回家的感覺真好!
金根姬心中豁然開朗。郭剛集的情景,全又浮現在眼前。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喜悅和一種深深的焦慮。一整夜,她都處於陶醉狀態,思緒紛亂如麻,考慮不了什麼問題,也猜測不了什麼情況。她的臉色一陣陣發白,身體一陣陣戰慄,有時恍若步入幻境,心中提出疑問:“到供銷合作社,我怎麼說呢,說自己犯過錯誤,是不良分子——管它呢,愛咋的,就咋的吧!”隨後,她才開始入睡了。
五點時分,金根姬醒了。她不用幹活,昨天下午,把所有的乾糧全部發到民工手中了。金根姬開始梳妝打扮,她把頭髮最合自身的式樣,又加了一件老式套褂,能露出雪白的頸窩和漂亮的臉,象出水的芙蓉,其實這根本談不上樸素不樸素,只不過比原先更漂亮了。她這樣打扮起來,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在天亮之前,工棚區開始折遷了,一片喧鬧聲從那裡傳來。一處處人字棚顯得堅強有力,在民工眉毛下炯炯發亮,猶如荊叢裡的火堆,它們只是最後一次呈現出一副凜然正色。而不到一個小時,它們全部倒下——拆除結束了。
天亮了,人們可以看到,工棚區的工棚倒塌地亂七八糟,棚上的木頭,墊的草,一切生活用品,全放在光天化日之下。
金根姬居住的人字棚也被推倒了。突然,她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彷彿自己一下子就飛走一樣,她碰到一棵樹,趕緊靠住,否則就要昏倒。……在收拾自己生活用品時,發現一隻烤瓷茶缸,她高興極了,這隻烤瓷茶缸,自己一次也沒有用過,完好無損。她是把它收藏起來的,收藏在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今天能得到它,這是一個意外。
想到她第一次得到這隻烤瓷茶缸時,是在阜陽地區治淮勞動模範表彰大會上,記得當時還在大會上,在主席臺上唱支歌曲,心裡高興極了,好長時間過去了,這支歌仍是那樣好聽,那時自己的心情也是好的。
忽然間,她仔細向茶缸上瞅了一眼。上面印有:阜陽地區治淮勞動模範獎。她失望了,應當是一種絕望……自己不是勞模,屬於勞模用的東西應當上交給工程管理處。
“茶杯呀!”她手捧著烤瓷茶缸自言自語地說,“我俺想把你留在我身邊,可俺不是勞模了……聽到了嗎?你是嶄新的東西……沒有汙點,應當離開俺。噢!請你原諒,俺是和你說話呢……笑一笑吧,切!你確不知道俺說得是什麼,俺惹你生氣了嗎?”
金根姬不敢遲移,雙手捧茶缸子向郭剛集工地管理處跑去,由於心裡緊張,在路上還栽了一跤。她一次也沒有回頭,她若是回頭,那手裡捧著的烤瓷茶缸,一順間就會消失。她從人群中穿過,從車輛中穿過,整個這一過程,一點不敢怠慢。
工程管理處並沒有拆除掉,但幾乎沒有什麼人在,對她來說,這樣沒有親切感。她忘記了疲勞,正像人在傷心時常有的那樣。
見到宋學友指揮,她第一句話是這樣說地:
“宋指揮,東西俺給你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