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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艾薇木木地應了一聲,十四阿哥心下也不明她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卻已見她起了身。
艾薇匆匆一眼巡過,這酒還得從他那先敬起。
窗外北風呼嘯,拍著窗扇微微咯吱有聲。
胤禛一杯一杯獨自斟飲著,胸膛中有股幾憋不住要長嘯而出的憤恨,騰騰燒得他滿心的鬱悶,一雙繡花緞鞋印入他眼簾,他緩緩抬首,見她雲鬢如霧,只以束髮釵環鬆鬆的挽了個髻子,一身淡紫裙衫,腰身那裡卻空落落的,幾乎叫人覺得不盈一握。
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吸可聞,她腦中一片空白,咬一咬唇,本已雪白的臉,唇上亦無多少血色,聲音更是微不可聞,“四哥。”
這一聲雖輕,卻如靜夜霹靂聽得胤禛只覺像是窗外冰雪兜頭直澆,冷得五臟六腑瞬間透骨冰涼。
她手已放,他未去接,‘哐啷’聲響,杯碎一地,艾薇耳中嗡嗡的迴響著碎片滾落的微鳴,只聽窗紙上風雪相撲,漱漱有聲。
你來我往,柏林寺遇
燃燒在天際的紅霞,不知何時已散落,一種近似於絕望的殷紫塗滿天空,北方吹來冷冷的風。
素心從窗中望出去,河塘依舊冰封,要何時才能春暖冰融,隱隱飄來冷漠得近似死一般的簫聲,漸漸,淒涼的簫聲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越飛越遠,終不可聞。
她望著幾暗無顏色的天空,悵然半晌,轉過頭來,猛見他正立在她面前。
胤禛擊掌讓人送上彩漆嵌螺鈿官皮盒來,開啟,燦燦珠光耀花了眾人眼,他一件件取出,一一放入她幾已成空的梳妝盒裡,可惜她怕人認出,將那些首飾都是拆散了當的,縱是他也無法再尋回。
他要給她索要的一切,再一件件奪回,奪去她的希望,奪去她的夢想,讓她除了生命,一無所有。
婢女端上藥盅,似太燙了些,安嬤嬤用銀勺輕攪著。
“我來吧。”他聲音如水般沉靜,安嬤嬤受寵若驚的讓了開去。
他面對著她持著銀勺,從袖中取出琉璃瓶,開啟那鎏金寶紐塞子,嫣紅液體傾滑入瓷碗中,他一下一下用銀勺慢慢的勻開。
他將瓷碗擱與她面前,“快涼了,喝了吧。”
“好。”她柔聲應允。
她與他之間,藥氣靜靜地繚繞上升。
她纖纖素手端起那還有些微燙的瓷碗,手指移摩著那青花魚藻凸花牡丹紋,一飲而下。
“安嬤嬤你們都退下吧。”她若無其事道。
“是。”安嬤嬤恭謹應道,眾人魚貫退出,安嬤嬤輕掩上門。
屋內一時靜了下來,那寂靜比死亡還要孤寂。
素心望著菱花鏡中人,挑指撫上眉稍,可有皺紋?可已老去?這世間惟有恨與情最易催人老,那她是思君令人老,還是恨早已絞痛入骨,至死方休。
她瞧著一時恍惚起來,彷彿還是在阿瑪府裡,明窗之下,花梨木畫琺琅面心案几上鋪著畫繒,纖手執著湖筆慢慢描畫著院中荼蘼架牡丹叢,她時時停下,細細憶著,觀何處留有微疵,腕上的玉鐲偶爾磕著案几,鏘鏘做響,安嬤嬤輕搖著團扇一旁慈祥的看著。
從前那個杏花梨樹下粉雕玉琢般的姑娘哪裡去了?
她起了身,走去那紫檀床榻,踢飛了繡鞋躺下,羅帳輕垂,四角懸著的琺瑯薰球麝香襲襲,她臉上燃出兩朵紅雲,低低的呻吟從喉中溢位,情慾似野火燎原,一發不可再收。
他讓她服下了最烈的媚藥。
她扭動身軀,烏髮散如海草般糾纏著,渴望引得她那素來鎮定的手,終於顫顫伸出,滑下去。。。。。。
胤禛這才起身,取出絲絛,冰冷的手指如鐵般鉗住她下滑的手,不緊不慢地將她雙手雙腳懸吊在柱角,牢牢地打上了結,她無力掙脫,無望地狂扭腰肢,雙腿痙攣著開合,白緞床榻上漸有水痕,他端坐一旁,冷漠的瞧著。
她媚眼如絲,香汗淋淋,邪邪一笑,如蟄伏的毒蛇,猛然出擊:“你今日又見著她了,可惜他們倆顛鑾倒鳳,你卻還要在這熬著。。。。。。”
他置若罔聞,那是他的死穴,沒來由也澆不滅的執妄之愛,那刻,即使,心已如杯般碎裂,還需勉強自己必須帶著笑,在眾人眼前,目送著她一步步走出他的視線,也許痛到了極處,知覺反倒遲鈍。她喉嚨中的咆哮漸漸無力成嗚咽。。。。。。
綢紗羅帳,錦天繡地,原是無邊旖旎溫柔鄉,如今已成糾纏難解煉獄地。
夜色中,幽幽傳來嫋咽唱腔,一曲牡丹亭·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