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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大臣,若大臣再不能清查,朕必親自追查!凡抵抗欺瞞拒不賠付者,朕只有一個辦法——殺無赦!”雍正說出最後三個字時,斬釘截鐵擲地有聲,聽得屋內另兩人有如石破驚天。
馬齊怔愣有時,方緩過神來,他忽就想起了“治亂需用重典”這句話來,不管日後雍正他是否能以一己之力盪滌汙濁扭轉乾坤,只憑他這腔熱血雄心,他馬齊便已明瞭先皇為何會將萬世基業託付於他。年輕時他亦曾想過,堂堂七尺男兒,既入仕途,不入閣,不做到首席大學士,又如何能把自己的滿腹經綸用來報效皇上報效國家呢?歷經幾番風雨,幾多坎坷,總算如願以償。可正值他春風得意之時,偏遇滅頂之災。他雖事先已知皇帝心意,但憑著一股忠心、責任感,仍直言舉薦當時他覺得最為賢能的允禩為皇太子。卻讓自己一下從最頂峰滑落至谷底。雖說後來皇帝還是重新起用了他,但他那顆熾熱的心漸漸也就冷了,他只求能潔身自好善始善終便罷。剛才雍正這一番慷慨陳詞,讓他久已麻木的正義感又油然而生,但他畢竟已是古稀老人,嚴峻的現實仍叫他憂心憧憧。他稍動了下僵直的身子骨,嘆道:“皇上高屋建瓴,乾綱英斷,老奴聽了方才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啊。”
馬齊還在那蹉噓,倒是雍正,臉上烏雲早已退盡,好像剛才他壓根沒說過什麼般,翻了翻坑几上奏摺,隨口道:“這一堆廢話中,倒還是允禩明理,體恤如今國庫財政拮据,上了個摺子提請裁減聖祖梓宮奉移山陵所用人夫等,朕想準了。”
馬齊聽著雍正似波瀾不驚的話語,悟著他方才話中偶露的弦外之音,方才醒悟他前篇長論的真正涵義,頓時感到雍正真是個深不可測的人,心中敬畏越加凝重。自古皇帝最忌朋黨,雖說雍正登極立封允禩為廉親王,可只不過是因為他權基未固罷了。但八阿哥他如今事事拖住十四阿哥,倆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而十四阿哥又牽連著皇帝的生母……太后。難,這話還真是難說,可馬齊亦知道有些話,如現在不說,只怕以後自己就沒有機會再說了,便啟唇道:“皇上宅心仁厚,一心為國為民,未曾猜忌有心之人會別有所圖,”說到這裡,馬齊覷著雍正神色,小心翼翼說道:“老奴陋見,尋常百姓家裡,便是再窮再苦,若有老人仙逝,必也要砸鍋賣鐵,籌措銀兩,體面送走。如何廉親王想的法子,省來省去全是叫皇上如何節省修建聖祖皇帝陵寢的法子?自古聖朝以‘孝治天下’。世人皆知古之聖人舜,因其大孝,被尊天子,因孝而一世能得其位,得其祿,得其名,得其壽。廉親王向享賢名,如何竟會糊塗到要皇上揹負‘不孝’之惡名?”
雍正露出恍然大悟神色,“朕亦疏忽了,滿朝文武中能看透的,除閣老外,恐無第二人了。這個奏摺朕是要駁回才妥啊。”
馬齊被戴了高帽子,不禁有些歡喜,忙謙遜了幾句,接著說道:“廉親王蒙皇恩兼管工部,明知皇上嚴令清查各部虧空,他卻將應嚴追還項者,自行寬免,以搏自身賢名。這時他倒又不記得國庫空虛了。”
雍正斂起笑容,沉思了一會子,又問道:“那你說他為何要如此呢?”
馬齊壓低了聲音,“老奴原愚昧,亦受其矇騙,曾力薦其於先皇前,後萬幸聖祖皇帝點醒。可其至今仍無悔意,往日朝上官員得其利者甚多,是以其門下黨羽甚眾,其必有不臣之志,惟時不濟而未發。”
是他們都太多心了還是允禩他確有此圖?雍正在心裡自問,但他依舊不顯山不露水的問道:“真如此?朕實不敢信。”
馬齊遲疑片刻,他本想把事情說得委婉一些,但面對著雍正深藏不露的眼神,他不免有些慌亂,索性竹筒子倒豆將從前允禟曾讓西洋人穆經遠去到年羹堯處贈送銀兩及兩人私下書信往來等前塵舊事全說了來。才一說完,馬齊突然想到今日雍正恐怕是特意誘他當著怡親王的面逼他擺明立場,慮到這一層,他驚出一身冷汗。感嘆雍正深沉練達工於心計的同時,亦清楚自己的仕途結局究竟能否善終全掌控在了雍正手中。
其實馬齊就是不如此直說,有些事雍正也再清楚不過了。他深深知道,他與他眾位兄弟間的鬥爭僅僅才開了個頭,他們真正的廝殺招數只怕還在後頭。允祉書生意氣,允禟奸詭卻衝動,允誐純是跟風,允祺、允裪還有待再察,惟獨允禩、允禵兩人叫他為難。允禵,他投鼠忌器。允禩向有賢名,再加允禟的財銀相助,如今滿朝文武,上至內閣學士,各路言官,下至各地巡撫,莫無其黨羽。這些人擰成一股繩,齊齊發力,根深大樹亦能推倒。他既要打下這隻雁來,卻又不能叫它啄瞎了眼。更何況兄弟鬩牆自相殘殺,難免日後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