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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宛琬走至暖閣床榻邊輕輕放下,小心翼翼取過床軟絲繡被蓋上,掖好被角,才要離去,就聞有人偷笑出聲,胤禛似笑非笑,俯身,捏捏她柔嫩的粉頰,“樂了?瞧把你美的。”
備註1:懷素、張旭系唐草書名家,合稱”顛張狂素” 。張旭草書與李白詩歌、裴旻劍舞,被唐文宗贊為”三絕”。
備註2:雍親王府的建築是皇宮的縮小,大小殿宇、連房及東書院內各建築,總共有一千二百間以上。原來分為正路天王殿、雍和宮、永佑殿、法輪殿、萬福閣之外,還有東書院,平安居、如意室、太和齋,以及海棠院、花園等處。
雨中作畫,烹茶論事
秋霖脈脈,陰晴不定,宛琬不想日還未落天就變了,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雨滴竹梢,天漸漸的黃昏,且陰的黑沉,宛琬提裙奔上臺階,抖落了雨滴,才走至穿廊下,只見她房裡的一個小丫頭正在那裡翹首站立,見她回來了,臉露驚喜,緩過氣般向後通傳格格回來了。
蘇木急急奔來,拉住宛琬便說:“阿彌陀佛!你可回來了,格格要再不回來,爺非得逼死我不可。”
宛琬見她滿面愁容,又有淚痕,舉止大變,便不免也慌了,忙問怎麼了。
蘇木定了一下神,道:“四爺前到這院裡來找格格,見格格不在便進屋去等,不想才一會的工夫便氣得面如金紙,拿了一物,摔門去了。後又將在格格跟前伺候的丫鬟們都找去問話了,格格,這好好的是又怎麼了?”
宛琬聽她說四爺從裡屋取走一物便知是那前幾日在教堂畫的那副畫闖了禍。那日她去教堂,神甫說當今皇上雖然開明讓他入宮傳授西洋畫法,卻不支援他說西洋畫中一等重要的就是人體素描課,兩人相談甚歡,宛琬便說她可沒那勇氣做他的人體素描物件,不過倒可換上他們的西洋裙服來讓他做畫。宛琬搖搖頭,忙揮去浮現在腦海的思緒,她寬慰了蘇木兩句,便過去書齋。
胤禛見宛琬進來,臉色剎時越加陰沉。宛琬只見他死死捏住手中茶盅,顫抖之間茶水潑出,將書案上攤開的西洋畫卷浸化開來。宛琬眼瞅著他就要發作,正欲上前,胤禛猛然將手中的茶盅狠狠地擲於地上,立時杯碎茶濺。他狠瞪著她,低吼著,宛琬很少見他這般震怒,嚴峻到近乎譴責,她好象捅了個比自己想象中更大的馬蜂窩,宛琬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胤禛見她後退怒氣更盛,只將近前的玉瓶瓷器筆筒硯臺等物叮叮咣咣一股腦的砸向地上,宛琬見遍地所落之物全象長眼睛般落在她身週一米開外,並無一物飛濺她身上,她心底沁出絲暖意,宛琬奔上前去,八爪章魚般掛在胤禛身上,小臉緊貼著他寬厚的胸膛,胤禛欲將她推開,可宛琬緊抓住他前襟的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無論如何不肯鬆開。
胤禛無奈揀起近旁的白玉封候如意扔了出去,“哎呦,這可是值壹百兩銀子的如意啊,胤禛,你能不能揀些緞枕椅袱什麼的扔扔呀?”宛琬誇張的心疼道。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你也不用扯著我不放,這屋裡有什麼值錢的你統統拿了一塊趕緊走。”胤禛氣惱道。
“這屋裡值錢的都歸我?啊,真好!”宛琬見胤禛臭臉又將拉長,趕緊笑道:“不過太多我也拿不動呀,算了,我只要將胤禛這一件最最寶貝的東西帶走就滿足了。”
宛琬見他臉色頓緩,輕籲口氣,戲謔道:“人家讓我取了寶貝趕緊快走的,胤禛還不快跟我走。”宛琬死活拉著胤禛出了書齋。
“下雨的天跑出來幹嗎?你還脫了靴襪幹什麼?當心傷風了。不過有人喜歡露了香肩的讓人畫,想必也是不怕冷的。”胤禛一不小心流露了關切轉而倒翻了醋罈。
“是啊,也有個人喝了這許多醋想必也是不怕傷風的了。”宛琬笑嘻嘻的推著胤禛肩頭柔聲道:“胤禛,別生我氣了,人家不是想神甫不就是咱們的和尚嘛,既然是伺候外邦菩薩的人,那我也就算是露了那麼一點點給菩薩瞧瞧罷了,大不了我保證下回…”
“下回?你以為還有下回嗎?” 胤禛斷然打斷,“哼,罰你不許出府,直到府裡的畫師畫滿十二張畫才行。”
嘎,宛琬瞪圓杏眸,“胤禛,你不會那麼狠心吧,你明明知道人家耐不住性子坐不了那麼久的,少兩張吧?”
“不行,你不是愛讓人畫嘛。”
“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菩薩呀你來管管這個狠心的人吧。”宛琬連聲哀號道。
秋雨淅淅瀝瀝,葉瓣上的露珠順著葉子的脈絡緩緩滑下。“胤禛,我聞到了青草的芬芳,”宛琬赤足立於芳草中伸展雙臂,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