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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總想伸出手去抹平他那緊鎖的愁眉。是一見鍾情嗎?她想,也許在一見之前,她已經累積了太多的夢想與期待,她走了三百年的路原來只是為了與他相遇。冥冥中有股力量讓她捨棄了一切的奔來卻還是來的太遲了,他早已經是別人的夫,別人的父。就象蝴蝶終究飛不過滄海,她的夢才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九死一生,西醫治癒
耳畔的風,嗚嗚低沉的像在哭泣,它穿過平原,涉過小溪,攀過山崗,跨過叢林。佛說:忘記並不等於從未存在,一切自在來源於選擇,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覺得擁有的更多。於是她想做那自由自在的風呼嘯在那群山之間,卻又耐不住塵世間繁花似錦的誘惑落入人間。宛琬心口一陣悸痛猛然醒轉,寂靜的夜,只餘擺鐘滴答做響。
一股無奈的鬱悶在她體內四處衝撞激盪,卻找不到一個可以發洩的出口。那樣的痛楚,偏生又是那樣的孤寂無助。她多想投在母親的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
宛琬忽覺得猶如溺水窒息般透不過氣來,鼻翼一翕一翕的,體溫驟然下降,四肢冰冷,她是怎麼了,不及她啟唇喚人,一陣狂咳,白沫沿著嘴角流出,她昏厥過去,不省人事。
請了大夫診治,說是肝火鬱結後又邪氣入侵,大夫們心底皆惑她脈搏似有異與常人,卻因過於荒謬而一致噤口不言。一樣的診斷,略有不同的藥方,但她服了全不見好。昏昏沉沉了個把多月,秋風乍起時突又發起了高燒,來勢洶洶,宛琬面色紺紫,先是顏面手心微汗,隨後遍及全身,大汗淋漓,一日裡衣裳要換過幾身。試遍了中藥、針灸,無奈那高燒總也不退。
日與夜不再分明,夢境與現實也沒有了清楚的界限,她偶爾會醒轉過來,被人強行灌下幾口藥汁,接著便又沉入了黑色的夢鄉。
她宛如置身炭火烈烤,無數個人影在眼前晃動,張張都是陌生的面孔,像是已經掉落至煉獄中,那般汙垢,擁擠不堪,她隨著那陰森的聲音指引,茫然無主地朝前行走,那聲聲誘惑,只要渡過了奈何橋,生死苦痛便都一筆勾銷……忽地如晴空霹靂般閃入一絲光亮,那光越加明亮,耀得那些鬼蜮全消,窒息將死之人霍然呼吸進新鮮空氣。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想轉過頭去看四周,卻覺得脖子好像不是自己似的,怎麼也動彈不了,耳邊聽得一陣喧譁,“好了,好了,宛琬的燒總算退了,她醒了,天冬你快去回稟了爺。”福晉驚喜急促的吩咐道。
她嘴唇乾枯欲裂,喉嚨嘶啞發不出聲來,勉力喝下了些湯汁,又合睫睡去。
素香嫋嫋,如雲如霧。
宛琬慢慢睡醒,睜開眼有一瞬間的怔愣,入眼處的紗羅幔帳似與連日的夢境不同,她恍在生死間走了一遭,聽到半夏在外間向人低低迴稟,稍停響起他低沉溫潤的聲音。
相愛是兩個人的事,而愛他是她自己的事,她會慢慢把他忘記的,讓它永遠藏在心底,深深的,她閉上了眼睛,詳裝熟睡。
巴掌大的那張臉越發清瘦,如絲的墨髮披散在肩頭,憑地添上幾分孱弱,四阿哥伸手探了探她光潔的額際,熱度真的全退了,那雙晶透明麗的眼眸合閉,菱唇緊抿,她熟睡的臉孔竟顯出了意外的嬌弱。
胤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宛琬和他拌嘴的嬌嗔模樣,臉上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懷眷之色——這傻孩子每每和他爭執,總是弄得面紅耳赤,她看上去尖牙利齒,其實心思細軟,一旦發現他的異樣,就會立刻浮現出緊張的神色,忙不迭想法哄他,真是個……可人兒啊。
燭火猛然竄升,爆出畢剝聲響。
宛琬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忘記一個人,原來是需要屏用她全部的身心和力量。不經意間,他的呼吸,他的聲音,依然會牽動著她的心,猝不及防,避無可避,彷彿冰層下的海水,在一片波瀾不驚的平靜中急流暗湧。大概是時間還不夠久吧,她告訴自己,她會忘記他的,時間會幫她舔砥傷口,讓她慢慢癒合的。
過了七、八日,宛琬精神漸長,下榻行走自如。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宛琬你總算是救回一條命了,宛琬你這病來的奇怪,大夫們也診不出個原由,任這身子一日日的枯跨下去。”福晉想起還一陣後悸。
“姑姑,我只記得最後渾身燒的難受,你們拼命給我灌了好多苦的要命的藥,後來我怎麼突然就好了呢?”
“宛琬你這條命能揀回來呀還多虧了爺,你原先的怪病好好停停,停停好好,總好不透,拖到了入秋,莫名又發起了高燒,用盡了法子也退不下去。四爺不知怎麼就想起了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