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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山東成山衛,這個最小的衛竟然有高達17個世襲指揮。
朱元璋設立衛所時說的養兵百萬,不耗百姓一文那是徹頭徹尾的扯淡。
邊疆地區有分地的空間,但內地、沿海衛所只有很少的地能用於耕作,衛所從一開始就依靠地方截留銀糧養兵。
百姓何辜?哪裡養得起那麼多貴族。
朱元璋、朱棣留給後人的衛所軍戶既是明朝的統治基礎,也是滅亡明朝的根本原因。
明朝後期既要維持鎮戍制下的野戰部隊,也要維持衛所世襲軍戶,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崇禎帝大約是看明白了這個問題,歷代明皇,也只有崇禎有膽子對衛所特權開刀,某期進士,他未錄一個軍戶,但他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韃靼人入關,他們不用揹負明朝的包袱。但衛所積重難返,改起來很複雜。
韃靼人整理全國衛所大體原則為取消衛所軍事功能,軍戶改屯丁,世官改流官,軍戶小兵成為佃農,不再是世襲軍官的農奴,如民戶一般納糧徵稅。原本供養衛所的地方截留銀糧上繳中央,只此一項,就給韃靼朝廷帶去1000萬兩的中央財政收入。
韃靼人考慮到實際困難,所以在順治初年整理改革全國大部分衛所後,依然保留了山東海防衛所部分軍事功能。威海、成山、大嵩、靖海、靈山、鰲山六衛仍然像在明朝一般享有特權,不納稅不服徭役,錄取生員、舉人名額比民戶更多。
韃靼人後來也想把衛所全撤空,但阻力太大,撤不動。
山東文武,半個省計程車紳全反對撤衛所。
軍戶考科舉有優待,衛所士紳自然在地方有很強的話語權。(最後終結衛所的是雍正那個愣頭青,他下決心用殺頭相威脅,才把山東沿海六衛撤乾淨,軍戶改平民,照常納稅。)
當年明軍水師黃蜚率領登州數萬軍民泛海南下,撤空了登州城,但他不可能撤空膠東地區所有軍戶。這些剩下的軍戶成為韃靼人在山東海防重要組成部分。
用韃靼軍官的話說,邊海屯民與州縣相隔較遠,與衛官親近,偶有汛防不及之處,衛官傳呼,屯民立應,大有益於海疆。以綠營汛兵為核心,有事命衛所守備千總召集屯丁民壯上城固守或是協助緝捕,這確實是不錯的做法,但這隻能應付小規模的海盜侵襲。
韃靼人此時尚未在全國修建澳門式海防炮臺,海防設施依然是明軍遺留下來的那些工事。韃靼人在登萊二府沿海6衛一共有100座炮臺,這些炮臺全是在衛所煙墩基礎上略加改建而成,並非永久式的炮臺工事。
所謂炮臺不過一個三層高的夯土堆,墩臺下有3間營房,頂上有間擋雨的木製茅草亭。
按編制,每座煙墩炮臺需要5名綠營兵駐守。這種海防設施就是做樣子給不懂行的上官看的,因為軍餉不足,墩臺平時只有1,2個兵看門,營房是空的,無人駐守。如果有上官來巡查,才會派人去做做樣子。
第28章 登州水城
海盜登陸,當然不會事前通知綠營兵。船隊在部分航行段作戧風航行,用5天時間抵近山東海域。
山東有許多島嶼海灣可避風避浪,如諸城齋堂島、即墨福島、威海劉公島、芝罘島(煙臺)、萊州三山島等。福山島可泊船100多艘,芝罘島可泊船150艘,三山島可泊船500艘。
其餘海岸線,有的山多島密,船隻難入,有的如寧海州沿岸盡皆平原,船隻無避風港可泊船。
守墩臺的綠營兵看著海上林立的桅杆,一臉蒙比。
北方鼎革不久,南方還在整日打仗,明軍戰旗這些兵還是認得的。
綠營這些煙墩臺別說架紅夷大炮,就是架在臺頂的佛朗機開炮,連臺恐要震倒。
綠營兵對此當然心知肚明,點燃烽火連滾帶爬逃出墩臺,找汛地把總報信去了。
張鵬飛遙望南方的芝罘島,與威海衛一樣,芝罘島是山東最好的沿岸海軍基地,此時的芝罘尚未與大陸相連,仍是海上一島。兩島都有淡水,如在島上修築炮臺要塞,可控制周邊百里的海岸線。
東江鎮目前的實力還不夠,難以駐守劉公、芝罘二島,張鵬飛放下望遠鏡,那是他以後的目標。
明軍未在海岸登陸,繼續向西航行。
沿路墩臺騰起黑煙,自成山頭至登州,綠營兵點燃半個魯北海岸線的烽火。狼煙繼續向西延伸,遙遙望去,不知盡頭在哪。
明軍在登州水城前停下,城外海面上水門、平浪臺、防波堤一切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