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訕訕地住了口。
歡喜蟲兒第三十四章(3)
眾人轉了幾個彎兒,見一處高臺階上站著二人,正在指柳說花地白話,阿彥濤自然認識,原來是“醒世金鐸”票房裡的榮秀與瑞貴,只是不知道他們倆什麼時候也下了海。他告訴朱少文,左邊的這個爺爺曾出任過總督,右邊的這個年輕時還親自做過幾年御史,世事難料,白雲蒼狗,此一時彼一時,乾坤萬物,只有人的命運才是最難以說清楚的東西。聽了一會兒,才發現這二人的相聲,倒真的和關老爺有著關聯。
榮秀:透過和您對話,看得出您對《三國》這部書可以說是熟讀。
瑞貴:熟讀啊?不止,跟您這麼說吧,我這肚子裡沒有別的……
榮秀:都是什麼?
瑞貴:一肚子《三國》!
榮秀:吹吧?
瑞貴:泰山不是堆的,火車不是推的,我不光能背《三國》,而且能批能講。
榮秀:您都在哪兒講過?
瑞貴:什麼局呀堂會呀,我都講過。
榮秀:三月三蟠桃會上講過嗎?
瑞貴:想去,您給引薦引薦。
榮秀:不成了,現而今換了把門的了。
瑞貴:換誰了?
榮秀:大肚子彌勒佛。他在南天門上貼了個告示,說是凡沾染酒色財氣這四個字的,一律不準赴會。
瑞貴:就不會從別的門進嗎?
榮秀:天宮一共九個門,全歸他一人管,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小人得志。
瑞貴:嘿!
榮秀:這一天,就看關羽關雲長騎著赤兔馬,周倉扛著青龍偃月刀,關平挎著寶劍,爺兒仨來到了南天門。彌勒佛臉一沉,手一攔,“什麼人?少往前進!”
瑞貴:關老爺怎麼說?
榮秀:“末將關羽來給王母拜壽。”“嘿嘿,不許進!”“為什麼不讓我進?”“自己看告示去。”“關某看過了,酒色財氣我一個字不沾。”“胡說,這四個字你都佔全啦!”
瑞貴:這可是血口噴人。
榮秀:“我怎麼沾的酒字?”“溫酒斬華雄,你喝酒沒喝?”
瑞貴:那色呢?
榮秀:“爾在曹營整整十二年,曹操老賊送你十名美女,這還不是色嗎?”
瑞貴:這可是欲加之罪,眾所周知,曹操給了關羽十名美女不假,可人家沒要,都轉送給二位皇嫂了。而且,關羽是割宅斷院,皇嫂她們住後院,他自己在前院秉燭達旦。
榮秀:後半夜皇嫂都睡著了,他偷偷叫過去倆誰知道?
瑞貴:這不是強詞奪理嘛。財呢?
榮秀:“上馬金、下馬銀,不是財嗎?”
瑞貴:封金掛印人家關羽沒要。
榮秀:他是因為河北尋兄,這麼多金銀分量太重沒辦法帶,那年頭要是有銀票,他早就把錢寄家去了。
瑞貴:這都不像話!氣呢?
榮秀:“過五關斬六將,沒氣怎麼能殺人?”聽了這一句,關老爺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關羽為什麼是紅臉?就是那回讓彌勒佛氣的。
瑞貴:是啊?
榮秀:當時關雲長被氣得是臥蠶眉倒豎,鳳眼圓睜,這麼一瞪。
瑞貴:糟了,關羽一瞪眼可就要殺人。
榮秀:周倉一看關羽瞪眼了,把手裡的青龍偃月刀就遞過去了。關平一看要出人命,立刻給攔住了,“爺,您別跟他生氣,咱說不過他,這個兔崽子一肚子《三國》!”
瑞貴:啊?我呀!
沈春和扭臉望望四周,噗哧笑了,“這倆小子膽子可真不小,不但罵了關老爺,連九門提督也一塊兒稍帶上了。得虧這兒沒有兵丁,要不然,一準是吃不了兜著走!”
朱少文說道:“明擺著奕詳和關老爺合夥折騰人,人人一肚子怨氣,還不興讓他們說幾句?別看作藝的又說又唱又舞巴,個個心裡都在罵街,你們信不信?”
眾人見時候已不早,遂趕緊到簽押處報了號,然後,劈成兩撥,分別與一個吳橋把式和一個變戲法的湊在了一起,彼此輪了班上場,只求有個歇息的機會。
轉眼到了午時。當頂的太陽依舊一臉霸道,無情地放縱著麾下的萬條火蛇,肆無忌憚地噬咬著身處大地的生靈。藝人們個個腦門冒了油,汗水一遍遍溻透了衣衫,無論長袍抑或短褂,很快便都泛出了雲朵樣的白鹼。儘管如此,誰也不敢袒胸露背,哪一個也擔待不起褻瀆神靈的罪名。軒闊的廣場沒有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