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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靈佑仁勇威顯護國保民精誠綏靖翊贊宣德關聖大帝。
眾人燃過香,匍匐在地頂禮膜拜叩了頭,之後,便連搭帶扛,一路呼喊著“得罪”、“勞駕”,小心翼翼地將關老爺的神像從殿宇中請出來,安放在廟前的露天廣場上。此時,已有人擺下香案供果,一眾人等再次焚香祈禱,懇求武王顯聖,早降甘霖。
赤日如火,萬里無雲,炭盆也似的一輪驕陽直直地罩在神像頭頂上。空閒處,已經有人撥絃子擊鼓唱起來:
紅日當空光燦燦,
曬得關帝出了汗,
汗滴禾下千畝土,
傾盆大雨往下灌。
赤日炎炎似火球,
烤得關帝出了油,
這油倒比那油貴,
瓢潑大雨往下流……
一時觀者如堵。人們皆翹首以待,眼巴巴地望著神像的頭頂,盼著眼前的“三界伏魔大帝”能夠流油淌汗,以解除人間這一場困厄。
祭拜儀式結束,藝人們分散開來,各選各地,紛紛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有唱《哪吒鬧海》的,有唱《魏徵怒斬小白龍》的,還有唱《關羽溫酒斬華雄》的,更多的則是不拘何事何典,只管撿熱鬧招人的敷演。
朱少文數了數自己這一夥人,見一個不少全都到了,遂放了心,他實在不願意為這檔子事再讓弟兄們若出什麼麻煩。一轉臉,看到裴狗蛋領著臭丫頭跟在後面,便埋怨孫醜子道:“師哥,這兒這麼亂,你把孩子弄來幹什麼?萬一跑丟了,不得急死?”
孫醜子嘻嘻一笑,“不礙的,有狗蛋專門看著呢,這場熱鬧輕易趕不上一回,就為讓倆小子見識見識。”
朱少文有意領著大夥兒轉一轉,發現這一側裕二福和牛順子的對口相聲已經開了場:
裕二福:敢問這位爺,您貴姓,您是哪兒的人啊?
牛順子:回您話,我姓牛,北京人。
裕二福:倒退五百年,北京可沒人,除去樹就是山。由打明朝天子日封十王,燕王朱棣掃北,軍師姚廣孝修建北京城,造的是裡九外七皇城四,九門八點一口鐘。吳三桂下瀋陽請清兵,頭一代進京的皇上名順治,連大清國皇帝都不是北京人,你愣敢說你是北京人?
牛順子:您說的那是大清進關、隨鑾伴駕過來的旗人,我不在旗。
裕二福:噢,您在畦埂兒上。
牛順子:對,你在地邊兒上。
裕二福:噢,你是水蘿蔔的兒子。
牛順子:呸,你是苤藍的孫子。蘿蔔畦呀?我說我不是旗人。
裕二福:騎人咬大腿。
牛順子:騎活人啊?我是白人。
裕二福:噢,明礬做的。
牛順子:你是鹼搓的。聽清楚了,我是老百姓。
裕二福:天下二十四省,省省都有老百姓,您歸哪一省?
牛順子:我歸直隸省,直隸省轄十二府,我是順天府。
裕二福:噢,順天府是四路飛虎廳,代管二十四州縣,乃是通、三、武、寶、薊、香、寧,霸、保、文、大、固、永、東,大、宛、涿、良、房,昌、順、密、懷、平,不知您是什麼縣兒的呢?
牛順子:我是韭菜雞蛋餡兒的。您這兒買包子哪?
裕二福:我是問您是哪一個縣的。
牛順子:我是束鹿。
裕二福:您是酥爐?那我是吊爐。
牛順子:我燜爐。
裕二福:我缸爐。
牛順子:好嘛,全都是燒餅!我說我是京南束鹿縣代管的牛頭鎮。
裕二福:什麼鎮?
牛順子:牛頭。
裕二福:好極了,咱可是對門的街坊。
牛順子:您也牛頭?
裕二福:我馬面。
牛順子:我判官。咱倆上城隍廟站班去啦?走!
阿彥濤湊到朱少文耳邊說道:“這就是那段《誇住宅》的墊話,二福的祖上做過尚書,如果不是他經過見過,打死他也寫不出這種段子。”
“那是。”朱少文附和道,“而且還得熟知,要不然,抖不出包袱兒。”
“提起這事也真叫人心酸,這些位現而今混得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剛才你沒聽見麼,連自己是旗人都不願承認了。”阿彥濤的臉上難掩悲慼的神情。
一旁的顏朝相插言道:“說起來誰他娘也不是天生說相聲的,你就說我吧,要不是當初……”見沒人想聽他痛說家史,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