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別喇叭啞巴一鰨目,啞巴摘下喇叭打了提拉鰨目喇嘛一喇叭。也不知提拉鰨目的喇嘛抽了別喇叭啞巴一鰨目,也不知別喇叭啞巴打了提拉鰨目的喇嘛一喇叭。喇嘛回家燉鰨目,啞巴嘀嘀嗒嗒吹喇叭。
樹底下,阿彥濤在陪沈春和喝茶說話,一旁練嘴的正是他的徒弟、沈春和的兒子沈竹善。見孫醜子來到,二人忙起身讓座,孫醜子指指師父住的東屋,留下裴狗蛋,獨自去拜望李寶成。
看上去李寶成像是剛起,頭未梳,臉未洗,坐在椅子上衝牆上掛著的一套戲衣發愣。
孫醜子將手裡拎的一包點心放到桌上,問道:“您這又是怎麼了?顯得沒精打采的。”
李寶成一陣長噓接了一陣短嘆,“哎,人哪,不服老不行,我才五十大幾,按說,還沒到唱不動的時候,可自打上回摔折了腿,一身的功夫就像一下摔沒了似的,跟頭跟頭翻不了了,旋子旋子也轉不起來了,簡直就成了廢物……”
“您老人家這叫想不開。”孫醜子倒了碗水遞到師父手上,“勸您多少回了,搬到少文那一起過,多好!現而今他名聲日大、收入日長,不指著您唱戲掙的這點錢,可您就是不聽。您也不嫌一個人住著悶得慌。”
“悶倒不悶,我這兒有好街坊。”說到這裡,李寶成露出了笑容,“別看彥濤當年是位爺,卻一丁點架子都沒有,什麼時候見了都是笑呵呵的,一早一晚必過來一趟看看我。滿月更是沒的挑,凡做點可口的飯食,總是先給我端過來一碗。還有她那倆小子,別提多討人喜歡,爺爺長爺爺短老叫著。我不是怕給少文添麻煩,我一個人住這兒清靜、自在。”忽然,他發現孫醜子身邊短個小人兒,忙問道:“怎麼,今兒沒把臭丫頭帶來?有些日子沒見這嘎小子了,怪想的。今年有——”
“您忘了?咸豐駕崩那年有的,到夏景天六歲了。”
“這麼說,該著上學了?醜子,我可跟你說,再窮不能窮了孩子,勒緊褲腰帶,也得供他讀書長本事,這小子可是一臉官相,將後來必有一份好前程!”
一番話說得孫醜子心裡像抹了蜜,與師父又閒扯幾句便走出來。此時,阿彥濤正在給徒弟說活,滿月則出來進去忙個不停。多半年沒見,孫醜子覺得這女人比著先前似乎年輕了不少,臉上再沒有了愁容,反倒添了紅潤,竟如同當下一日暖似一日的天氣,重又恢復了生機。
“說相聲光嘴皮子利索還遠遠不夠。”阿彥濤拉著竹善的手循循言道:“無論說、無論學、無論逗、無論唱,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從裡邊找出哏來。抓哏湊趣求人一笑,靠的是技巧,首先說,心急不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講究的是要一點一點鋪平了墊穩了。”他扭頭看見沈春和給兒子帶來的換季用的衣裳包,不禁靈機一動,“打個比方說,笑料就像這包袱,先要鋪好包袱皮,然後把可笑的話頭一樣一樣一層一層碼在裡面,等著足實了夠分量了,便將它繫好拎在手裡,最後,找那合適的機會向著眾人驀然一抖,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它敢不爆出個滿場笑來!”
沈春和在一旁興奮得拍起了掌,“兄弟,你這個‘抖包袱’的比喻簡直太精彩了,也相當準確,一言中的,恰如其分。這詞兒通俗易懂,形象貼切,可說是妙極了!”
孫醜子也附和道:“沒錯,這個比方好,就連我這大字不識一斗的老粗都聽懂了。”
“你們說,這世界上什麼東西最豐富?”阿彥濤聽到誇獎一時談興大增,“我以為,數話最豐富!且不說洋人有洋話,漢人有漢話,洋話、漢話因地域水土又分多少種,單說這北京話,誰又敢說一碼精通?我打小就在北京混,有不少詞彙至今還弄不懂,就說‘老嘍’這個詞吧,北京三歲的孩子都會說,可它到底是個什麼來源?怎麼就成了無論如何沒商量的意思?姥姥?外祖母?沒事把外祖母搬出來幹嗎?”
孫醜子想想,“真是的,‘打算佔我便宜?老嘍!’‘想叫我給你讓道?老嘍!’成天價這麼說,還真不明白是怎麼個意思。”
阿彥濤喝口茶,自問自答:“《說文解字》有解釋嗎?沒有。《康熙字典》有解釋嗎?也沒有。可它總不能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吧?它總不能沒個說頭吧?經我考證,我認為,‘地老天荒'就是它的本意源頭——即是地老嘍、天荒嘍,也沒有通融的餘地。北京人什麼多?爺多!高的高三爺,矮的矮三爺,不高不矮的橫三爺!爺多懶人就多,最後懶到說話都嫌累得慌,懶到舌頭都打了卷兒,五個字說仨,仨字說倆,於是,這句話便不僅省了後半句,連前半句那個‘地’也節約了,也就簡成了‘老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