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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他一口怯音,純粹一土生土長的土豆子,他能說得了相聲?”
“你那意思是說他傻?我可不這麼看,他那叫實誠!怯音又怎麼了?咱不會讓他改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成天價跟北京孩子一塊堆兒混,不信他改不了!”
“要不,你就讓他跟你學學試試,成不成的看看再說。”
“就這麼著。不過,他這名字我得先替他改了,狗蛋兩個字忒難聽,挺大人了,老蛋來蛋去的不成。”
“那叫什麼?”
“容我想想……六五子藝名叫貧有本,有了,我叫他個‘立本’如何?”
“力笨兒 ?不行,不行,人還以為是小夥計呢。”
“那麼就把‘立’字去了。”
“裴本?”侯氏咯咯笑出了聲,“你還不如叫他賠本賺吆喝呢……”
笑語吵醒了一旁睡著的臭丫頭,他挺身坐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不知所措地打量著樂成了一團的爹媽。
此時天已大亮,卻聽裴狗蛋在院裡喊道:“舅,俺忙活這半天,這狗日的爐子老是冒煙不著火,咋辦呢?”還是那一口怯音。
見侯氏穿好衣裳下了地,孫醜子遂朝著窗外喚了一聲:“狗蛋,你進來,舅舅我有話跟你說。”
裴狗蛋扎著烏黑的雙手一臉炭灰進了屋,一面在銅盆裡洗涮一面嘟囔:“要說咧,還得是俺鄉下的大灶,擩進一把火就行咧,哪像……”
“你給我聽好了,”孫醜子鄭重其事地說道:“打今兒起,你得上點心把你那話改了,什麼俺俺的,像含著一嘴螞蚱籽兒!得說我,明白嗎?你得學北京話,說京韻京腔,否則你就永遠讓人看不起,得便就欺負你給你當上。”
“俺跟誰學呀?”
“又來了不是?是‘我跟誰學’。”孫醜子一指懷裡的臭丫頭,“跟他學!他怎麼說,你怎麼說,鸚鵡學舌還不會嗎?跟你說,等你說話沒了怯味兒,我就收你當徒弟,一塊兒上天橋掙銅子去!”
裴狗蛋聽到掙錢兩個字,一下來了精神,“俺……不對,是我,我一準跟俺弟好好學。”
孫醜子咧嘴笑了,“你他媽也真夠笨的,怪不得你舅媽說你……”
“舅,有件事我想對你說說。”裴狗蛋表情中帶著沮喪,“天不亮俺做了個夢,這夢老大不好的。聽人說,把那不祥的夢當著親人的面說出來,也就什麼都沒有了。舅,你說,俺說是不說?”
“說,說吧,什麼夢不好啊?”孫醜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俺可就說咧。”裴狗蛋挨著他坐在床沿上,“俺夢見有一夥子強盜黑更半夜上這院兒裡來了,非要把俺小弟搶走不可,俺可就急紅眼了。俺拿把鐵鍬,你拿把劈柴的斧子,和這夥強盜就打起來了。他們人多勢眾啊,咱爺兒倆打不過呀,最後,就讓這夥子人給打死了。”
“完了?”這夢確實不祥,讓孫醜子聽著心裡彆扭。
“還沒完呢。咱爺兒倆一死,那魂兒飄飄忽忽就到了閻羅殿了。閻王爺可憐咱,不願讓咱下地獄受苦啊,就想著能趕緊讓咱爺兒倆託生了。可這當口殿上啥都沒有了,只剩下了兩張兔子皮,而且是一個公的一個母的。你是拼命地和俺搶呀,舅你想哎,俺哪搶得過你呀,結果呢,那公的就硬是叫你搶去了……”
聽到這裡,孫醜子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這麼說,你小子變了個母兔子?”
“俺一看這公的讓你搶走了,心裡急得不得了,你猜怎麼著?”裴狗蛋連說帶比劃,“一著急,俺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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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蟲兒第三十二章(2)
“啊?”孫醜子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罵道:“好你個兔崽子,剛還說你沒機靈勁兒,你這是變著方作弄你舅啊!我他媽非……”說著,抄起炕上的笤帚就要打。
裴狗蛋自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一閃身跑了。
吃過早飯,孫醜子對侯氏說要帶狗蛋出去見識見識,便往北奔了楊梅竹斜街。
剛進大門,就聽院裡傳出一個稚嫩的童音——一個孩子在大聲地背誦繞口令: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打南邊來了個白鬍子老頭兒,手拄著崩白的白柺棒棍兒。
打南邊來個喇嘛,手裡提拉著五斤鰨目。打北邊來個啞巴,腰裡彆著個喇叭。南邊提拉鰨目的喇嘛要拿鰨目換北邊別喇叭的啞巴的喇叭,啞巴不願意拿喇叭換喇嘛的鰨目,喇嘛非要換別喇叭的啞巴的喇叭。喇嘛掄起鰨目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