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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沒見了,許有三四年了吧?人沒見,可常聽紹文在耳朵邊唸叨你,誇你求學專心專意,怎麼樣,這一向家裡老少安康福泰吧?”他未容顏朝相施禮,便拍肩捶背地一通寒暄,透著一個老武職的豪俠與爽快。
近了屋,朱紹文便從床上欠起身來,他的額頭雖纏著紗布,青了的一隻眼尚未完全消腫,但從精神氣色上看顯然已無大礙。
“兄弟,養了這一陣可好些了?今兒早上我才聽說你讓人給暗算了,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乾的嗎?真他娘不是東西,竟出此損招、下此毒手!”顏朝相拉住了把兄弟的手,一臉戚容,“嘆只嘆你到了貢院卻沒進了考場。”
“你想能是誰?還不是因為我救了那個落水的女孩子,壞了他們的好事,所以才報復我。不要緊的,只是傷了點皮肉而已。至於下沒下場那又算得了什麼,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兩相比較,也值了。”朱紹文一臉坦然。
“話不可以這麼說的。”慧蘭端上茶來,插言道:“聽爸說,三年才輪著這麼一次機會,想想也實在是太可惜了,憑哥你的才學,這一次篤定就能中了的,偏偏出了這麼一件事,又得再等好幾年,你說是吧顏大哥?”
顏朝相現下最怕聽這一個“中”字,慧蘭的話如同一把刀子捅向了他的心窩,熱血立時湧上了顏面,遂掩飾地回答:“那是,那是……篤定的,篤定的……”他剛剛端起茶碗,又放回到了八仙桌上,扭轉頭,見有一本線裝書在桌面上攤開著,信手翻去,發現竟是一本《原柳莊》,顯然是方才自己沒進門時朱大官看的。於是,好奇地問道:“大爺,您老信這個?這書上說的有準嗎?”
朱大官叼起旱菸袋,用火鐮打著了火,將那閃了火亮的草絨兒摁在了煙鍋上,邊吧嗒嘴邊說:“瞧你這話問的,沒準兒我看它幹嗎?知道不,這也是學問!不光這本,《麻衣神相》、《水鏡集》全都是難得的好書,越看越覺著這裡邊的道兒深了去了!人打一落草就掛了相,官有官相,民有民相,男女老少士農工商,無論哪個,一輩子的榮辱沉浮都讓這一張臉管著,不容你不信。”
顏朝相說:“相面算卦,江湖上稱作金行,依我看,左不過蒙人騙錢罷了,他那麼一說,你就那麼一聽,千萬別往心裡去,真要聽了他的,興許離倒黴就不遠了。”
“可不能這麼說,老祖宗千兒八百年留下的東西,能沒有道理?”朱大官覺得有些不受聽,反駁道:“甭往別處說,就說紹文這次應考吧,在這之前我就找馮瞎子算了一卦,人家掐了掐指頭一張嘴就斷定,說他有‘三步血光’,瞧,說準了沒有?有半點差池沒有?沒點兒本事,是個人不就都吃這碗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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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蟲兒第三章(4)
一番話說得顏朝相也將信將疑起來,心裡忖道:莫非自己現下也是有災星擋道?要不要回去以後也找個先生算算命途,求個法子躲一躲、避一避?
朱大官吐出一團煙霧,深深嘆了一口氣,“話又說回來,算得再準又有什麼用?只能指望著三年以後了。朝相啊,我知道你這次也沒中,大爺要說的是,千萬彆氣餒,要再接再厲,爭取下一次一舉成功!我是個粗人,沒正經讀過書,可我看過《三國》,記得諸葛孔明說過,‘非學無以廣才,非志無以成學。淫慢則不能勵精,險躁則不能冶性。年與時馳,意與日去……將復何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紹文同歲,過了這個年就是三十的人了,對吧?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流年似水,白馬過隙,人哪,一晃就老了,所以說還得抓緊。對於你們兩個人來說,悠悠萬事,唯建功名為尊為大,科考和出兵打仗一樣,要有百折不回的氣度、萬死不辭的胸襟才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朝相?”
這一席話雖然是衝著顏朝相說的,但朱大官的目的卻是在說給朱紹文聽。自從朱紹文從家鄉回來,他已經不止一次地聽到兒子從心裡發出的另一種聲音,那就是不願意再沿著父親指出的道繼續走下去。他感到一種威脅正在悄悄向自己逼近,強迫他改變自己的信念,放棄自己的追求。然而,這是有關祖宗的事,他自己豈能隨意改變?
“朱大爺的教誨甚是,小侄定然牢記在心,只會與紹文兄弟互相勉勵,不敢一日淡忘。”顏朝相用力地點了點頭。
朱紹文自然知道父親的話還沒有說完,可他實在不想再聽下去,便對著盟兄主動扭轉了話題,“聽人說,今天頭午朝廷又派了紅差,方才你路過菜市口,必是見過了,知道犯的什麼案子麼?”
顏朝相閉了眼搖了搖頭,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