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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之後,黃雲低聲說,有個同志出事了,黨組織面臨遭受破壞的危險。同志們必須轉移,她和周彬已經緊急轉移到天津,準備“回家”。我知道,“家”是抗日根據地的代稱。
黃雲繼續說:“回家的秘密交通線好久沒走了,不知目前暢通不暢通,安全不安全;經研究決定,讓你去那邊走一趟,先探探路。”
我問:“什麼時候走?”
黃雲說:“任務緊迫,分秒必爭,越快越好。”
隨後我們進一步研究了此行的細節。黃雲、周彬兩位大姐一再叮囑:“要謹慎小心。”
我即刻趕回燕京大學,做些出發的準備。
正當此時,12月8日清晨,風雲突變,寂靜的校園響起日本侵略軍的摩托車聲,荷槍實彈的日本兵殺氣騰騰衝進來,把全校師生集中在貝公樓禮堂,宣佈封閉燕京大學,全校###。
鐵蹄踐踏了自由的學府,美麗的校園一片肅殺,師生們把極大的憤怒埋藏在心頭。從貝公樓禮堂疏散出來,我一路想,育英支部的幾名同學剛考入燕京大學不久,不會###,但隨著形勢的惡化,必須提高警惕。我抓空隙,分別同宋汝棼、饒毓菩、戚天慶等取得聯絡,叮囑密切關注局勢的發展,加強自我保護意識,隨時保持聯絡。當晚及稍後時間,日本兵開始抓人。被抓走的有學生,也有教授,有中國教師,也有外籍教師,氣氛非常緊張。校長司徒雷登也被日本兵抓走了。
第二天上午,在鬼子兵的監視下,驅趕全校師生立即離校。師生離校時還要遭受搜身檢查,誰要稍加反抗就會招致毆打。我和同學扛著行李走到西校門時,看到女同學安笑嵐正吃力地扛著行李走,我們幾個同學走過去,用腳踏車幫助她馱行李。分手時,大家心情憤慨,又感到茫然。回頭望去,昔日生機勃勃的校園變成了一座死寂的空城。
四、探查秘密交通線
告別燕京大學校園,我把行李存放在北平城裡花枝衚衕饒毓菩家,交代要回趟家,就匆匆上路了。
那天,我穿著黑布鞋藍大褂,肩挎一個白布小包袱,帶著隨身用品,一副買賣人的打扮。到前門長途汽車站上車,經廣安門、盧溝橋、良鄉縣城。每到一處都要接受敵偽檢查站的搜身檢查。中午抵達長途汽車的終點站—房山縣長溝鎮,這裡是敵人的據點,設有敵偽軍的炮樓,滿街有敵偽軍人竄來竄去。我下車後,在沿街的一個小飯館吃了中午飯,便徒步向惠南莊走去。邊走邊打聽,當日黃昏走進惠南莊。按事先的約定,找到村中的高臺階黑漆大門,認準這是秘密交通站,伸手扣響門環,兩聲輕一聲重,如此三番,門內沒有動靜。我正納悶,忽聽身後有人低聲問:“你找誰?”只見身後閃出一個壯實幹練的青年人,兩眼炯炯有神地打量著我。我想起剛進村時影影綽綽有個人遠遠跟著自己,看來就是眼前這個青年人。
“我找周大爺。”
“他不在。”
“周大哥也行。”
“有什麼事?”
“想買蜂蜜”。
上述對話都是早已約定好的。青年人再叩門環時,門開了。一進門,青年人就握住我的手,“我是周景巖,家父知道你要來”。
周景巖是晉察冀社會部平西情報聯絡站的交通員,他的父親周碩臣是一位教師,抗日開明人士,父子二人都擔負著秘密交通工作。周家父子熱情招待遠道而來的同志。住下後,周碩臣老先生介紹說,這裡是敵我交界拉鋸村,兩面政權,白天敵人來了應付敵人,夜晚敵人走了給自己工作。不知什麼時候敵人就闖進來查戶口,你的名字和我們之間的關係怎麼說呢。我想,日偽報紙天天宣傳“大日本帝國”“聖戰戰果輝煌”。什麼大日本,你們是小日本,我們中國才是大中國。小日本可以猖獗一時,但是兔子尾巴長不了,我們大中國一定能取得勝利。於是脫口而出:“我就叫大中,張大中。”
這就是我的名字張大中的由來。
我和周家父子商定,由周景巖去天津向周彬、黃雲彙報,並接周彬、黃雲等同志來平西。周碩臣先生帶我去平西根據地。
在惠南莊住了幾天,瞭解了附近敵偽軍隊活動的情況,夜幕降臨後,周碩臣帶我啟程。
別看周老先生四十開外,走起村路來還是比我這個學生出身的青年強得多。他始終步履輕捷,氣息勻稱,時不時還提醒我“小心”“探著點兒”。走著走著,他看我氣息急促,滲出汗星,一把奪過我的包袱替我挎著。趁著月明星稀,繞過敵偽據點張坊,爬過一丈多深的封鎖溝。後半夜,終於抵達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