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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四道:“微臣半月前奉呂大人之命啟程赴京,因北虜圍城日緊,只好從西郊萬山山道繞行,自江陵入水路,至江州轉旱路前來。微臣雖是日夜兼程,畢竟路途甚遠,是以昨日晚間方至,因與賈太師乃是世交,便先在他府中安頓,又因前方戰事緊急,微臣今日面聖後便須趕回襄陽。”說罷,取出公文一封,跪呈度宗道:“臣有呂大人手書一封,請萬歲過目。”
那陳簡接過公文,轉呈度宗。
此書信倒不全假,乃是似道找來高手匠人,仿了呂知府筆記,照著前日周洛呈遞的那封真公文照抄一遍,卻是改了日期,其中又加些語句,無非是賊虜勢大,所忌憚者唯賈太師云云,卻是真假難辨。
此時度宗哪裡還敢懷疑,當下起身向前,一把拉住賈太師的手道:“邊情日緊,師相快快拿些計較才好。”
似道不動聲色,卻忽然抽泣起來,哀聲連連道:“老臣每思先帝託孤之重,日日惶恐,時時涕零,雖不敢以諸葛孔明自居,卻也鞠躬盡瘁,唯願死而後已。不想老臣如此心志,現下竟遭人讒構,長此以往,則必死無葬身之地矣。願陛下念臣兩朝盡忠之力,數載犬馬之勞,恩准歸鄉退養,從此再不聞朝事,只求為一老農足矣。”
那劉四煽風點火道:“陛下千萬不可讓太師離朝,我輩之所以拼死守城,不敢懈怠,除先帝與陛下厚恩,便是太師數十年之威德,當日鄂州大捷,陛下已忘乎?”
原來當年鄂州被困,時為主帥的似道幾欲絕望,幸而猛將張勝、高達等死戰,蒙古大汗蒙哥又命喪釣魚城。忽必烈為北上同阿里不哥爭位,這才下令班師,似道卻在私下裡求和,願割地以長江為界,又每年送歲幣孝敬,蒙軍方退。
好容易回臨安後,賈似道不以為恥,卻大肆宣揚自己指揮有方,大敗蒙軍,當時理宗深信不疑,遂重用之,似道由此得以把持朝政。
度宗天子本就是個懦弱沒主意的人,此時已是六神無主,只急的又要下拜。
這邊宦官陳簡倒是忠君之臣,上前一把扶住,口中道:“官家不可再如此。”
似道上次遭了江萬里呵斥,亦覺得此事不好,便也扶住天子道:“萬歲既如此厚愛,老臣敢不效死命乎。現下雖然情勢雖急,只要老臣全權排程,定可保全我大宋江山社稷,那北虜又有何懼哉!。”
度宗一時涕零,口中只道:“大事都仰賴師相了。”,那陳簡素來知道賈太師真面目,只得暗自嘆息。
似道忽然抬起頭望著度宗,目光如刀鋒一般掠過,驚得天子直打了一個寒戰。
只聽他森然道:“老臣既決意留朝,卻有一事還望聖上明示,究竟是哪個後嬪在駕前進讒,意欲陷害?”
度宗心中一寒,口裡支吾道:“這個……想那後嬪也只是道聽途說,婦道人家,並不省得太師良苦用心。”
似道怒道:“萬歲若不告知,便請賜死老臣,否則他日再有讒言,老臣必定屈死矣。”說罷竟然低著頭,摘了頭上的進賢冠,向殿裡的石柱走近了幾步。
度宗大驚,以為賈太師想不開竟要撞柱,忙道:“師相不可!”說罷上前一把拉住,卻見似道臉上青筋暴跳,雙目似要噴出火來,不禁又驚又怕,最後只得嘆了口氣道:“罷、罷!朕豈可隱瞞師相,那襄樊之事便是江婕妤所言。”
“江婕妤?莫不是江國老的侄孫女。”
“正是,江妃平日裡倒是老實厚道,又知書達理,此事想必是道聽途說,已至心中憂急,一時誤言,朕回去定會好生訓斥,師相自可不必介懷。”
似道忽然冷笑一聲道:“沒想到江國老竟如此猜忌老臣,那婕妤所言,定是他教的。”
度宗囁嚅道:“這個……江國老一向德高望重,待人又甚是寬和,絕不至有意刁難師相,其中可能有些誤會。”
似道搖搖頭,滿面憂愁道:“萬歲就是太過仁厚,豈知這世上人心險惡,有些人看似才高八斗,滿腔忠烈,也只是沽名釣譽罷了。昔日曹孟德、桓溫、宇文化及、李林甫、盧杞,哪個不是一臉正氣,暗中卻各懷鬼胎,總做些篡逆不道,結黨營私之事。江萬里平時自詡正臣君子,其實卻也未必,如今更來做這陷害同僚的勾當,萬歲不可不察。”
度宗一時沉默,無言以對。
似道咬咬牙,忽而厲聲道:“朝中但有老臣,便無江子遠,有江子遠,便無老臣,請萬歲明斷。”
度宗猛打個戰慄,一時無措,只好說:“依太師只見,該當若何?”
似道面色鐵青,決然道:“可效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