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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思維上的飛越。范仲淹再不用王曾解釋什麼,就應該想到了王曾不出手的更深一層的含意。
比如說王曾出手了,那就是大宋朝的首、次兩相之間的對抗,以前有太多的例子證明,只要出現這樣的局面,無論對錯,都是同時下臺的結果。那樣是解恨了,可國家誰去管?民生誰去管?大宋朝堂從上到下,打成一鍋粥,就是你范仲淹的盼望?
宰執之臣,雍容大度,必須從全方位考慮事情,黑、白之外,還有千萬種色彩,要走那條對國家、對朝局最有利的那條路。
所以王曾選擇了沉默,至於說什麼君子、小人、奸邪,見鬼去吧,沒有這些珍稀動物,不分得這樣清,趙匡胤也把宋朝的天下打下來了,趙光義也活得很快活。
當天范仲淹心神恍惚地離開了王曾,他似乎看到了另一條道路,可不知該怎麼去走。但走,是一定的了,他必須離開京城去饒州。這個時候范仲淹己經46歲了!
范仲淹走了,在他身後的京城裡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由他引起的第一次朋黨干政風波還沒有收尾。不光是歐陽修等人寧死不屈,發貶到遠邊地區去當官都一點不在乎,就連京城之外也出了問題。西京洛陽方面的推官蔡襄寫了一首詩,題名《四賢一不肖》,四賢就是范仲淹、餘靖、尹洙、歐陽修四位大君子,那位不肖就是知諫院的右司諫高若訥。蔡襄此人文才極高,這首詩迅速從西京波及到東京,又向東京輻射全國,最後竟然連百年好合的友邦遼國也被驚動了。
那是因為正好有遼國的使者進京,這位仁兄花重金請人抄寫了這首詩,回到幽州之後,就帖到了城門上,讓所有胡漢居民觀看――大宋朝裡好熱鬧,文化太昌盛,連罵架都可以寫成詩!
而大宰相呂夷簡的憤怒也終於表露了出來,他授意自己的親信,御史臺裡的侍御史韓瀆出面,奏請皇帝在朝堂之上樹立一張榜,那就是有名的“朋黨榜”;范仲淹的成分變複雜,一邊是偉大的君子,一邊是結黨的小人,以他為典型,從此嚴禁結黨營私,組建非法小集團。尤其是強調一點,絕不允許百官越職言事。
至此總結一下,范仲淹和他的朋友的奮鬥應該說也有了些成果,最重要的就是讓范仲淹的心靈得到了昇華,他的成熟,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是宋朝之幸,更是宋朝子民之幸。但這樣轟轟烈烈的君子整風運動,如果站得稍微高一些,目光飄過宋朝的邊境,就會發現它們分文不值,異族人己經野心膨脹,磨刀霍霍,快到生死存亡的興衰關頭了。
《中國曆代黨爭》第五章(10)
同年十二月二日,河東方向大地震。而且這還只是開始,地震的餘波直到第二年仍在繼續。地震的危害,古今相同。但是在宋朝,立即就有人把它跟政治上的貪婪*聯絡在了一起,言官、大臣集體上書,要求改變目前的局面,宋祁、韓琦、蘇舜欽、葉清臣、張方平、張觀等人就是這些士大夫的典型代表,他們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抨擊時政,要求朝廷改弦更張。當時一些士大夫為范仲淹等人鳴不平,屢屢上書皇帝。興起了朋黨之論。寶元元年十月,宋仁宗下詔禁止這種現象,宋仁宗的詔書說范仲淹等人被貶並非詆譭宰相呂夷簡,而是涉及擁立太子之事,從今以後,朝廷內外官僚凡上書論及范仲淹被貶一事者一律按朋黨論處。從此以後,朋黨之論才漸漸平息。
自從原來臣服宋朝的西夏國主李元昊稱帝,公開與宋朝對抗以來,與夏鄰界的陝西形勢就非常吃緊。韓琦從四川剛回到京城,就向朝廷詳細剖析了陝西邊備形勢,隨即被任命為陝西安撫使。到了陝西,他看到苛捐雜稅很重,百姓非常窮苦,便一律予以免除。康定元年正月,元昊大舉圍攻延州,守將劉平、石元孫在三川口兵敗被俘,鎮守延州的範雍降職他調,韓琦大膽推薦被誣為“薦引朋黨”而被貶的范仲淹。五月,韓琦與范仲淹一同被任命為陝西經略安撫副使,充當安撫使夏竦的副手。韓琦主持涇原路,范仲淹主持鄜延路。
第三節 瘋狂的舌頭
北宋王朝自建立到宋仁宗慶曆年,已經統治了80餘年,其間階級矛盾和民族矛盾日趨尖銳,財政危機日益加深。宋初以來,大官僚大地主階級竟相兼併土地,造成“勢官富姓,佔田無限”的嚴重局面。土地集中的過程,就是農民們傾家破產、流離失所的過程。同時,宋初一些強化專制主義中央集權的政策和措施,逐漸轉化成為它的對立面,“冗官”、“冗兵”和“冗費”與日俱增,使宋封建國家陷於積貧積弱的局勢中。
宋太祖開寶年間,作為正規軍的禁軍約有38萬人,宋仁宗時為對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