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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呼,碧煙站在門口進退兩難:“你,你怎麼不插門!”
沈墨白自幼住在寺廟之中,寺廟破舊,連門栓都沒有一根,自然也不知道睡覺還要插門。碧煙一時情急推門太過大力竟然闖了進來,眼見沈墨白衣衫不整,睡眼惺鬆,急急別過了臉去,怒道:“快將衣裳穿上,這成什麼樣子!我問你,爺到哪裡去了?”
沈墨白詫異道:“將軍去了哪裡,我怎會知道?”
碧煙急怒攻心,顧不得男女有別,幾乎就想衝到床前把他揪下來:“你還要說!昨夜爺拿著你那什麼避水燈出去了,這時候還不曾回來,連我哥哥也不見了!你那什麼鬼燈,到底是做什麼的?若是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這就把你送官究辦,問你個妖言惑眾之罪!”
沈墨白自從遇到了羅靖,這妖言惑眾四個字是時常聽見,就是泥人也有個土脾氣,何況他怕羅靖,並不等於要怕碧煙,忍不住眉頭一皺:“碧煙姑娘,你這話未免說得奇怪。羅將軍去了哪裡,你並不知曉,又怎知與我的避水燈有關?”
碧煙被他噎了一下,正要發怒,忽聽院子裡腳步聲響,向外一望,立刻衝了出去:“爺,你去哪裡了,怎麼一夜都沒回來?”
沈墨白披上衣服站在門口看看。羅靖頭髮是溼的,神情疲憊中卻又帶著興奮,隨便敷衍一下碧煙:“沒什麼,在江邊坐了坐。”
碧煙心下疑惑,在江邊做什麼竟然坐了一夜?不過看羅靖神情疲倦,早轉身去張羅早飯,有什麼天大的疑惑也不及問了。驛站之中一切都是現成的,不一時熱騰騰的飯菜就上了來,這種地方,也不講什麼規矩,四人圍了一桌吃飯。才扒了兩口,天色突然陰了下來,碧泉向窗外看了一眼,噫了一聲道:“剛才還是晴天,這會子似是要下雨了。”
也就是他說這幾句話的工夫,陰雲四合,已經在驛站上空厚厚堆積了起來。碧泉心中一動,猛地站起身來:“爺,別是那什麼青龍君——”話猶未了,院中噼哩啪啦亂響,竟然是下起冰雹來了。
四人面面相覷。江南地方,又是春季,哪裡會有冰雹?可是眼下這院子裡滿地珠子般亂跳、打得樹葉嘩嘩作響的,不是冰雹又是什麼?只是這冰雹來得快去得也過,不過半支香工夫,已經雲散天晴,太陽明晃晃照下來,照得院中滿地冰粒銀光燦燦。羅靖瞧了幾眼,眉頭一皺:“不對,這是冰雹麼?”
碧泉放下筷子,在門口臺階下撿了一塊,只看了一眼便急步回來:“爺,這是碎銀子!”敢情這一陣子云裡下的都是冰雹般大的碎銀塊,這一院子,怕不有幾千兩。碧煙用力揉了揉眼睛,還是不敢相信。羅靖向碧泉微一擺頭:“去外面街上看看。”碧泉會意,出了驛站。不一時便轉回來,道是街上並未下什麼冰雹,只落了稀稀幾個雨點。原來這一天銀雨,竟是隻下在他們住的這小院之內。
羅靖皺著眉走到院中。這碎銀鋪了一地,將院中的草都蓋住了。院角有一處堆得尤其高些,銀塊下露出一點布帛也似的東西。羅靖彎腰抽出來,竟是一塊薄如蟬翼的輕紗,上有淡墨字跡寫道:餘,水族。禹治天下大水時,餘助以功,因劃此地水域與治之,世居於此。今君責以水患殃民,餘亦不敢深辯,領君三箭,亦足為訓。今少贈銀兩,乞君依以舊約,此後,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可乎?君之神勇,餘意甚慕,倘可一談,餘於水府灑掃以待。君若有意,書於此綃之背,擲於江中可也。
碧煙碧泉二人自幼流浪,只到了羅靖身邊才學識些字,這帛書看得半懂不懂。碧煙茫然道:“爺,這銀子,難道是那什麼青龍君送的?還有這紗,倒是從來不曾見過這般輕軟的。”
沈墨白捻起輕紗一角搓了搓,道:“這是鮫綃紗,是海中鮫人所織,入水不濡。青龍君寫這封信來,想必是有意談和了。”
羅靖微微沉吟,吩咐道:“備筆墨。”驛站之中這些東西倒是齊備的,碧煙滴水研墨,羅靖提筆一揮而就,寫道:靖以生人,難入水府。君若有意,初八日靖泛舟江心以待。這鮫綃紗雖薄如蟬翼,兩面寫字卻並不洇開,各自看得清楚。羅靖將紗卷為一束,交給碧泉道:“扔到江中去。”轉頭拉著沈墨白進了房,隨手關上房門道:“這鎮水劍究竟如何鎮龍?必定還要有什麼玄機要處吧?”
沈墨白不解道:“青龍君之意甚善,將軍怎麼還要……”
羅靖微微一笑:“人心難測。到時江中和談,萬一他翻臉,我卻如何自處?”
沈墨白訝異道:“將軍有避水燈,縱然船翻入水,亦能保將軍無恙。”
羅靖皺眉道:“這青龍君是水族,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