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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一個月,除了週末回家的那兩天,小麥幾乎每天都會遇見秋收。
這個十八歲的少年,總是默默地坐在角落,注視每個經過的人。畢竟是荒郊野外,常有人在小超市順手牽羊,他的任務就是盯著貨架,還真有人被他抓到過兩次。
高中生們不太注意秋收,偶爾有幾個女生多看他幾眼,雖然覺得他長相不錯,但走出超市就說:“哎呀,那個鄉下男孩好土啊!”
“聽說他是店主大叔的兒子。”
“農民就是農民啊。”
其實,裡面的秋收能聽到這些話,他自卑地低頭忍受,忍受同齡人輕蔑的目光。
有一次,店主大叔生病,只能由兒子頂替守著收銀臺。小麥獨自從貨架上拿了衛生巾,卻看到竟是秋收在收銀。但是,今天必須要用這個東西,再看秋收一副鄉下土包子的模樣,恐怕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吧?於是,她硬著頭皮紅著臉,拿著衛生巾走到秋收面前。
沒想到,秋收在掃條形碼的瞬間,同樣害羞地把頭低下,原來他知道。這讓小麥尷尬不已,她迅速把錢扔給秋收,拿好找零就跑了出去。
身後卻響起秋收的聲音:“喂,你買的東西還沒拿呢!”
小麥低頭轉身,像做了錯事的小孩,拿起衛生巾就逃跑了。
幾天後,她缺席了一次晚自習,拋下錢靈獨自走出校門,穿過月光下空曠的馬路,步入寂靜的小超市。通常晚上不會有學生過來,偶爾有附近居民來打醬油。看來大叔的病還沒好,十八歲的秋收坐在收銀臺,專心致志地捧著一本書,絲毫沒感覺有人進來。
“晚上好。”
小麥突如其來地打招呼,把秋收嚇了一跳,手裡的書本掉到地上,原來是盜版的《笑傲江湖》,兩年前她就看過了。
少年收起書低下頭,他也很意外會看到小麥,淡淡地說:“你好。”
“我來向你道歉。”她在收銀臺前徘徊幾步,看著外面的黑夜,“我不該對你這麼兇的。”
“沒關係。”
“我剛聽說,店主大叔就是你爸爸,你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你比我小半歲,我比你早讀書一年。去年我再老家高考,可惜沒考上大學。我們小縣城考大學很難,分數線要比大城市高很多,何況我時農村戶口。你們上海是自己的卷子,就更沒得比了。”
小麥第一次聽到他說這麼多話,卻像在諷刺自己——你們大城市的孩子成績平平也能上大學,哪能想象小地方的孩子樣樣都很艱辛?
但必須承認,他說的有道理,她點點頭,“真巧,你爸爸的小超市就開在我的學校對面。”
“這不是巧合。”秋收神色嚴肅地說,“五年前,這裡就是我媽媽開的雜貨店。”
“哦?”
他平靜地看著地面:“這裡是當年兇案的發生地,她好像就死在你現在站的位置。”
“啊!|小麥嚇得跳到門口,摸著心口,瞪大眼睛,”喂,你不是在惡作劇嚇我吧?“
“我會拿死去的媽媽開玩笑?”
她也感覺是自己說話太過分,“對不起。”
“1993年,我媽媽被人殺死的時候,雜貨店已預付了一年租金,我爸爸心疼那些租金,那年冬天就來到上海,重新開起了這家小店。他在老家就是開雜貨店的,在這裡經營得也不錯。三年前他重新翻修了店面,加盟了連鎖牌子。去年高考失敗後,我在老家閒著沒事,今年我爸就讓我過來,幫他看著店裡,以防再被人偷了。”
又是一口氣聽他說了這麼多,小麥若有所思道:“還是很巧啊,我居然考進了南明高中,考到你爸爸的小超市對面——怪不得我爸爸反對我到這裡讀書,原來這是他唯一美歐破掉的案子的案發地。”
“我會抓住那隻惡鬼的。”
少年的話音未落,一陣風吹開超市的玻璃門,陰嗖嗖地掠過小麥的脖子,讓她想起那隻讓爸爸度過無數不眠夜的惡鬼。
“我回去了,再見!”
她飛快地衝出小超市,再也不敢回頭看五年前的兇案現場。
月光,灑在荒野中的小店,收銀臺邊少年臉上。
第二天,放學後。
慕容老師又一次叫住小麥,陪著她在校園散步。她仍然繫著紫色絲巾,飄逸地掠過紅花綠樹,不時引來學生們豔羨的目光。小麥卻對絲巾有些害怕,不止因為上次的窒息感,還因為這條絲巾太過耀眼——只要站在戴著絲巾的慕容老師身邊,田小麥就不再是眾人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