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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改播州宣慰使司,隸屬四川。隆慶五年(1571)承襲的楊應龍,驕橫跋扈,藐視朝廷,儼然一方土皇帝。萬曆十七年(1589),部屬告其謀反,自此朝廷撫戰相間,問題卻一直未決。朝鮮之役結束後,萬曆遂於二十八年(1600)初,發大兵二十餘萬往徵,歷時近四個月,斬敵二萬餘,擊滅之,朝戰歸來的劉綎功績最著。三十一年(1603),明廷在播州改土歸流,“悉天下全力,平二千里,為國家闢土開疆,此盛事也”(談遷《國榷》)。
嗚呼!帝國能在八年間(1592—1600),連續進行四次大規模軍事動員與作戰(朝鮮戰爭可算兩次),一次十萬以上,另一次竟達二十萬,怎不讓人嘖嘖稱歎?又不是遊牧民族,說打仗民眾一上馬就OK了,怎麼也不像是即將沒落的樣子呀?當人類史上具有重大轉折意義的十七世紀來臨時,大明乍一看依然是以東亞超級帝國之雄姿迎接它的到來的。登臨絕頂上,一覽眾山小,試問周邊還有誰能撼動它的地位?
可再細觀,原來這龐然大物,縱不是泥足巨人,也是有點頭重腳輕根底淺的。先說大勢,帝國曆經前期的短暫騰飛後,各種主客觀因素交集下,並未如所願般直衝雲霄,相反,還沒達到成宣時期的高度便已開始再次滑落了。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制度等各方面問題,有歷史遺留的,也有新近產生的,竟也越來越向嚴重化邁進。就是那萬曆三大徵,表面光鮮的背後,危機也已然潛藏。
其實三大徵很是參差不齊,相較朝鮮之役,其他兩戰對手遠遜。尤其寧夏一戰,叛軍力量實際很小,幾千人而已,明廷卻調動幾萬大軍,且有李如松、麻貴(打敗蒙古套騎一戰功績大)所率的精銳參與,方才搞定。播州也是,面對一個地方土司,再強又能強到哪裡去?前後撫戰竟也折騰了十幾年!如此取勝又何足大喜?
規模影響最大之朝戰呢?明軍可謂精銳盡出,李如松、麻貴、劉綎等皆當朝頂尖大將,最終也未能完全靠自身力量取得勝利,要不是人家豐臣秀吉死了,這仗還有的打呢。軍隊戰鬥力不能不讓人擔憂啊,北方傳統遊牧勁敵一旦再起怎麼辦?
何況這仗來得也不是時候,雖說都是必須要打的,也體現了萬曆一朝的功業,但在決定命運的關鍵時刻就要到來之際,自己的人力、物力、財力卻先來了個空前大消耗,這個損失也確實太大了。
單說一個財字,《明史》記載:萬曆“二十年,寧夏用兵,費帑金二百餘萬。其冬,朝鮮用兵,首尾八年,費帑金七百餘萬。二十七年,播州用兵,又費帑金二三百萬。三大徵踵接,國用大匱”。萬曆前期積累的財富就這樣喪失幾盡,帝國元氣大傷,客觀上成為帝國滑落的一個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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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莫瘋狂捧殺人
說一千,道一萬,萬曆後期沒能再攀高峰反而墜落,最大的責任還是要由萬曆朱翊鈞自己來負的。張居正改革打下了那麼好的基礎,帝國完全有實現超越成宣輝煌的可能,三大徵這麼大規模的戰爭打下來,其間帝國財政都未出現崇禎時那種捉襟見肘的窘境,便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可他萬曆親政十年還沒到,諸多個人問題便已暴露無遺,其中最被詬病的就是怠於臨朝了。他竟然藏於深宮大院近三十年,不上朝,也不出宮門一步,除了內閣輔臣們偶有機會見他一面之外,就是朝堂上的官員都不給面見了;國家日常政務更是不聞不問了,甚至連部門有缺編缺額、官員需正常擢升等也都棄之一旁,隨它去了。
雖說帝國的文官組織已形成較完備的系統,即便沒有帝王的參與,首輔也能帶領大家搞好基本正常的運轉,絕不會出現崩盤的跡象,但作為一國之最高領袖,如此做派,不管什麼原因都是講不過去的,危害也是相當深遠的,特別是制度精神層面。
君臣如何能和諧共處?臣子們會怎樣對待他們的工作、他們的職責,又會有多少向上的激情與動力?說白了,長此以往,只會讓國家制度更加鬆弛,吏治更加敗壞,人才更加凋零,人心更加散亂,風氣更加不振;而這些東西日積月累,一旦由量變到質變,後果將不堪設想,甚至有可能從根本上摧垮帝國。
更有甚者,身為一國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帝國的一切還不都是他萬曆的?可他竟然還貪財!後期為聚斂財富,以致礦稅太監橫行地方長達十年,政治、經濟、民心方面的殺傷力相當之大,社會動盪也隨之加劇,湖廣、山東臨清等地民變莫不因此。
至於文官集團的黨爭,哪個時代都有,明朝也是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