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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整個一大片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之地,擺攤的都有把能將死人說活的好嘴,賣藝的也有比別處更高超的技藝。
其中也有著裝妖豔的女子,像只花蝴蝶兒似的,拿著手絹兒在男人堆裡穿梭,謝琬知道,這些就是沿河那些掛著五彩招牌的窯子裡的窯姐兒,多是北班姑娘,因為缺少文化素養,比起勾欄衚衕裡那些才貌雙絕的南班,可拉得下臉得多。
但這些人也不是尋常人都能搭理的,兜裡沒有幾個子,你若是貿然調戲,隱藏在人群中那些擁有一副好身手的龜奴們就會一擁而上,把白吃人家豆腐的你揍個半死。
因此,這其中也不乏有玩仙人跳的,常常是有人滿以為兜裡有幾個錢,就可以抱得美人一度*,結果卻落得人財兩空,還要被人暴打敲詐。這個中真假,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分辯,或者有沒這個運氣遇上貨真價實的了。
不過聽說如今沿河一帶的窯子也規範起來,那些正經做生意的開始有了不成文的行規,讓慣於風月的人能夠一眼看透分辯真偽,以此避免玩仙人跳的那夥人擾亂了市場。但具體是什麼不清楚,不過應該風氣要好許多了。
除了這些,別的良家婦人就不太多了,有也是搭幫走鄉串戶的戲班,或者拖家帶口賣藝的那些。剩下的也有挽著籃子前來賣瓜子花生小買賣的民婦。
穿梭往來的大多是短打裝扮的漢子,五大三粗,神情彪悍,當中許多人一看就是混慣江湖的。
還有些氣勢弱些的,應該是船工或者苦力,他們大都三五成群,盯著路過的女人屁股一面調笑,一面說著粗話。雖然他們大多也是窮苦人出身,可是因為依附著漕幫過活。這些苦力也漸漸形成了一支近似於地痞流氓的隊伍,而失去了底層百姓原有的本真。
於是乎他們看到弱小無勢的人會欺侮,看到掛著手拿著五顏六色的小旗的人,或者腰上掛著龍頭狀腰牌的人。神情立即又莊重起來。
衣著講究,又沒什麼特別標緻的人往往是來接糧的商戶。這些人就成了地痞流氓們敲詐的首要目標。
漕幫裡的人其實並不明顯,腰上掛著龍頭牌的人雖然明顯標誌著是幫裡的人,可只是負責碼頭上幫務的低等級的頭領,謝琬叫不出名目,但是這一路走來,她總能依仗小孩子不受人注意的便利,察覺到各處人堆裡總有機警的目光在四下穿梭。
漕幫負責著整個京杭大運河的漕運,又是半官方的幫派,且不說他們的勢力範圍有多廣。只說這碼頭裡魚龍混雜,各幫各派看起來都不是善茬,卻偏偏又相安無事,這樣管理的手段,就很讓人佩服。
謝琬無意於跟漕幫舵主打交道。她只是需要有個人能夠替她牽線搭上幫裡的人,能夠接下她這單買賣,然後替她安全地運送糧食就成了。
她在羅升他們陪伴下看了會雜耍,又看了會江湖人賣藝,再施捨了幾個錢給湊上來的小乞丐,便就往套圈的攤子面前走去。
一路上她注意到人群裡有人在巡視整個碼頭,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別人的目光追蹤。
碼頭左側一排兩層的木樓裡。有雙眼正在窗戶內,緊盯著袖著雙手、看申田拿著幾個藤圈套瓷娃娃的她。
“她是什麼人?”
旁邊有人答道:“好像是外地來京做買賣的商戶,那年老的是她的父親。旁邊的是她的哥哥。”
“商戶?”那雙陰鷙的眼眯起來,“一般女娃兒見到這些下九流的場面,哪個不是嚇得縮手縮腳鬧著要回去?你看她,從頭到尾連眉毛都沒動過分毫。這份定力就是尋常男子也難具備。
“你再看看,她走到哪裡身邊那幾個人不是都把她護在中間?而你口中她的那個父親,每做一件事也都要低聲詢問她,神態卑微恭謹,天底下有這樣伏低做小的父親嗎?”
旁邊人聞言。立時無語。
他哼了聲,轉動著手上的鐵球,目光又投向窗外。“再去探探。年底了,別是護國公派來暗訪的人。”
旁邊人聽得這話,立時招手喚來了幾個人,悄無聲息下了樓去。
申田扔了十個圈,套中了一個大紅色的瓷金童,和一個瓷冬瓜。羅矩卻只套到了個狐狸狀的瓷勺兒。
兩人都把戰利品送給了攏著袖子在旁觀戰的謝琬。
羅升看了下四周道:“該回去了吧?天色也不早了。”
謝琬也看得差不多了,正有此意,便讓申田拿了一手的瓷器,掉頭準備回府。
才走了幾步,一塊巴掌大的物事忽然落到了腳跟前,謝琬避之不及,將它踩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