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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有幾分是為了他自己的名聲?她並不知道。
謝葳性子像父親,冷靜起來像個完全沒有感情的人。世間情愛於他們,像是描在花瓶上的花,起個點綴的用途便好了。而她不是,她是個平凡的女人,她希翼著男歡女愛,也期待著恩愛長久,誥命大妝那些,於她來說有自然是好,如果沒有,那麼只要愛的那個人在,就一切都好。
看著謝葳意志堅定的樣子,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榮一向言正身端,他那麼疼愛女兒,謝黃兩家也從來沒有過為了利益而犧牲子女名聲之事,謝葳這麼做,謝榮必會勃然大怒。可是事情到了眼下,似乎除了將錯就錯,也沒有再好的辦法,——正因為他愛女兒,他才不會容忍有人玷汙了她的聲譽,而不擔負起責任。
黃氏幾乎能預見,謝榮知曉此事之後的神情。
“母親。”
謝葳雙手搭在她膝蓋上,秀目炯炯地望著她。
黃氏嘆了口氣,微微閉上眼來。
謝啟功和王氏這邊自然也收到了訊息。
王氏聽下人們稟完話,便知道這事跟謝棋脫不了干係,當場也趕忙叫來謝棋問了話,可是她也萬萬沒想到,謝棋約謝琬去吃茶,然後帶著任雋來捉姦時,竟然捉到的是自己的長孫女跟魏暹的奸!
在她心裡,孫子孫女們都一樣,可是在謝啟功眼裡不同,三房一對兒女是謝榮的命根子,也是謝啟功的心尖兒肉。謝葳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平靜得下來?
“這個魏暹!我平日看他進退有度,還算有個分寸的樣子,不想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禽獸不如之事!這是什麼名門子弟?我看壓根連我們清河縣內的公子哥兒都不如!”
謝啟功拍著桌子,因動作太大,身上披著的一件罩袍都跌落了下來。
王氏上前拾起衣服,重又給他披上,說道:“你小聲些,仔細被人聽見!”
謝啟功怒哼著,整個人看起來連頭髮絲兒裡都是火氣。
王氏挨著桌尾坐下,心裡也湧起幾分不安。
這事兒是謝棋惹出來的,謝啟功這一怒,萬一得罪了魏暹,使得魏暹把謝棋設計陷害他跟謝琬的事抖落出來,那麼不要說給謝葳出頭,就是謝棋也要被搭進去!
謝琬也就罷了,可是魏暹不同,謝啟功若是知道謝棋私下裡膽大到陷害魏暹以達到討好任雋的目的,他怎能輕饒她?再者,謝棋的壞心眼一抖落開,只怕是倒貼她一座金山當嫁妝任家都不會接受她,她費了老大勁才把任雋請進府來,這門婚事豈能這樣泡湯?
要想堵住魏暹的口,就絕不能讓謝啟功去質問魏暹。
“事到如今,這也未必是件壞事。”她目光一沉,抬頭站起來,“魏公子家世極好,既然他兩底造訪我府,可見如老爺所說那般,與我們謝家頗是投緣。這些日子葳姐兒跟他相處得也極融洽,他二人正是情竇初開之時,就是偶爾有些親密也不算過份。
“他魏公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得出跟閨中小姐密會吃茶之事,自然也清楚有什麼樣的後果,依我看,這倒是件現成的姻緣。老三不是想跟魏家攀交麼?眼下有了這契機,老爺不但不能對魏公子假以辭色,還更要以禮相待。最好再讓人修書去到魏府,請魏大人拿個主意。”
謝啟功聞言身子頓了頓,片刻才驀地轉過身來。
“你是說,借這個機會坐實這樁婚事?”
“難道不應該麼?”王氏微笑:“魏大人教子無方,寄居我府卻又有損我府小姐的閨譽,他堂堂參知大人難道不該給出個解釋?他就不怕御史言官參他?”
謝啟功雙眼逐漸亮起,“對呀!他魏彬的兒子在人家府上犯了錯,他魏彬就該拿出個章程來!我們榮兒官位雖不及他,可也是堂堂翰林院中的清流!我們葳姐兒豈能白白受他這等欺負!”說著又微笑望著王氏:“還是你想的周到,我竟然沒想到這層!”
“哪裡是我周到?老爺不過是一時氣急,拐不過彎兒來罷了。”
王氏扶著他坐下,輕捶著他雙肩說道。
謝啟功端起手邊茶來啜了一口,想了想,又道:“是了,既是葳姐兒與魏公子在翠怡軒吃茶,棋姐兒帶著任家小子又去那裡邊做什麼?”
王氏聞言,捶肩的手提在半空,便久久都落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