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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棲風院,謝葳張了幾次嘴,才衝魏暹一福身:“方才之事,多有得罪。”
魏暹默然無語,頜了頜首便轉身向瀟湘院走去。
他平日裡雖然大大咧咧,可不代表他不知道此事之輕重,他與她這樣被人一撞見,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而當時謝棋那樣汙衊謝琬,他為了替她澄清,也顧不上去替自己辯白。他這麼樣什麼也不說,自然就更加深了人們對這件事的誤解。
可是他也不覺得後悔,君子知恩而善報,謝琬幫過他那麼多次,即使他給她帶來麻煩她也從來不怪他,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怎能容得她被人肆意詆譭?所以就算知道等待著他的是什麼樣的後果,他也要為她正名。
至於謝葳為什麼這麼巧會來到翠怡軒,又那麼巧潑了水在身上引得他去過問,他不願深想。
人心有多深,這實在是個讓人傷腦筋的問題,他壓根就不想去自尋這些煩惱。
謝葳勾著頭進了院子,黃氏已經迎在廊下,見了她,頓時臉色驚白地道:“你倒是上哪兒去了!”
謝葳抬起頭,眼裡的羞恨一點點褪下去,轉而湧上來的,是一縷縷的得意與愉悅。
“母親不必著急,我們進屋再說。”
黃氏聽到下人傳話,心裡原是一股火原是燒得跟磚窯似的了!夫妻倆把一雙兒女視為眼珠子似的愛護著,乍聽見傳出這樣的醜聞,哪裡不急不氣?只想著等她回來便要一頓狠治的,眼下看她一臉成竹在胸的樣子,一腔怒火倒是又變成滿腹驚疑。
她素知女兒是個有主意的,當下便也不作聲進了屋,揮退了旁人才沉著臉在床沿坐下。
“方才來傳話的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這會兒只怕老爺太太那邊也得訊了,你眼下還有什麼話說!”
謝葳微凝神。先撩裙衝她跪下來,輕輕叩了個頭,然後才道:“此事原是女兒大膽為之,不怪母親惱怒。傳話的人說的沒錯。女兒方才的確是與魏公子在翠怡軒內吃茶。而且,還有著些許親近的舉動。”
錯既已鑄成,她也已經打定主意了,反正她露面之時就決定孤注一擲,眼下這樣,又何妨將錯就錯?
黃氏聞言騰地站起來,瞪大眼看著她,彷彿想看清楚面前這究竟是不是她的女兒!
謝葳垂下眼,接著道:“女兒犯下這錯,母親也別急著如何罰我。只請您細想想。就算我有失婦德,可最後得益的會是誰呢?”
黃氏一怔,目光又閃爍起來。
“如今父親正在上升之期,如果能有魏大人幫助,必然大大有益。可是上回在京之時,父親也曾託人委婉地向魏家提過結親之事,而魏家顯然並沒看上咱們家。從眼下的情形看來,比魏府官位更高的人家我們是更加不敢高攀,可是比他們低的人家,又及不上魏彬的權力。
“魏暹,是眼下我們最有可能抓住的一根藤。他回京在即,往後也不知何時才會有這機會,京師閨秀多如牛毛,如若讓人捷足先登,於我們來說失去的何止是一點點好處?所以女兒破釜沉舟使下這一計,以求能助父親達成夙願。”
黃氏仍然望著女兒。胸脯起伏著,而目光裡充滿著激動和熱烈。
謝葳有心計她知道,她深愛父親她也知道,可她沒想到她居然會有心計到這種程度,以自身的閨譽去攀住魏家這條線。這的確是破釜沉舟之舉!魏暹是自己尋到謝府來的,如今又在謝府犯下這等醜事,損害了人家閨女的名譽,他魏府難道還能矢口不認嗎?
“可是,你,你是真的喜歡魏暹嗎?”
“喜不喜歡,又有什麼要緊?”謝葳仰起臉來,微笑道:“丈夫之於妻子,不過是個可以任借夫榮妻貴達成安享尊榮的途徑而已,只要其人可堪造就,不喜歡也能喜歡。可若是泛泛之輩,便是喜歡也終會變得不喜歡。世間天下,男人的愛是最難長久的,靠得住的只有榮華和權力。
“我在官場中本身就不是門第高貴的貴女,我也從來沒有希翼過男歡女愛,我只想將來也能堂堂正正地做個按品大妝的誥命夫人。如果我孃家沒有實力,那麼就算丈夫再愛我,我在夫家也抬不起頭。說到底,孃家的命運決定著我將來的命運,所以我當然要先從這一層著想。”
黃氏聽完久久不能說話,她的女兒還只有十四歲,卻已經把世間事看得如此透徹。
男人的愛最難長久,豈不也是她時常在心裡跟自己說的一句話?謝榮雖然對她忠心不二,不納妾,也不留連風月,可是隨著夫妻日久,在一起時到底不如從前恩愛了。而且他的潔身自愛究竟有幾分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