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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個人的包圍圈,邢珠他們似乎早有了默契,當馬兒在她的狠拍之下,很有力度的衝到了缺口前時,那缺口突然之間就拉大了!她相對精準地把握住了這個機會,順利地逃脫出來,往山下急駛而去!
身後的廝殺聲漸漸遠了,坡度也漸漸放緩,眼見著就要上大路,她再加了一鞭,馬兒四蹄揚起,下一秒便要踏上大路!
只要過了這段,就好了!顧杏會跟上來,然後她們會順利到達南源,成功脫險!
深秋的寒月已經升起來了,微弱的亮光照得樹林多了分神秘的色彩,馬車在闢哩啪啦的劇烈顛簸聲中上了大道,然而當她才把心放寬下來,忽然就聽耳邊傳來“嘌”的一聲,一把刀突然從身後追來的人手裡擲過來,正紮在馬腿上!
馬兒慘鳴了一聲,瞬間瘋狂的衝進驛道那頭的樹林,在密林間橫衝直撞!
謝琬被樹枝撞得看不清方向,她的幃帽被樹枝勾去了,鋒利的杉樹葉撲打著她的臉她的手臂,傳來扎心的疼,但是她依然緊緊地握住韁繩,因為她要是鬆手,等待她的便是死亡——坐在車頭的她會因車速過快而飛出去,無論摔在哪裡,也不會再有生機!
但是一個人的意志再強大,她的力氣也是有限的,漸漸地,那韁繩就一寸寸地在往前滑了,她忍住樹枝撞擊手臂身軀的疼痛,咬牙又把韁繩收過來一些,可是才剛收回來這些,馬兒再往前一縱,繩子卻反而往前滑出一大段!
“進來!”
就在她失神之時,一隻手突然捉緊了她的手腕,將她拖進了車廂!
謝琬因著慣性往後飛落到一具堅實的懷抱裡,然後她從鼻前的衣襟上聞到了一股夾雜著塵土味的幽幽的龍涎香。她抬起頭,便在馬車不斷的晃動中對上了一雙幽亮的眼。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睡一覺吧。”
他一手將她攬在懷裡。另一手緊抓住車壁上的木轅,聲音懶洋洋地,隱隱有暖暖之意。
馬車依然在毫無章法地橫衝直撞,謝琬在這種情況下。還沒真辦法從他的擁攬下抽身出來,因為她只要一脫離束縛,她立即會像顆裝在爆米花爐子裡的米粒一樣,在車廂裡來回不住的滾來滾去,而以她目前的狀況,實在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抓住任何東西固定自己了。
為了活命,眼下就算模樣不堪,也只能如此權宜行事。
她抬頭去看他的臉,他雙眼閉著,散亂的頭髮還覆在臉上。看起來十分不羈。
她皺眉道:“你麻藥退了?退了你剛才怎麼不幫我拉韁繩?”
他睜開眼來,說道:“因為我還只退了上半身。”
這時馬車突然劇烈地顛簸起來,他下意識將她攬緊了點,然後就聽前面馬兒嗚咽了一聲,又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巨響。馬車便不動了。
謝琬傾聽了半刻,撐地爬起來,推開車門一看,馬兒已經倒在地上,整個後腿全都是血,看來已經是累死了。
她回頭取下車壁上的夜明珠,摸索著下了地。打量著四周。
這是片山谷,四面都是樹,他們的馬車正卡在兩棵大樹之間,也許正是卡住而拉不動的緣故,馬才終於洩氣而死。
“你快上來,仔細有蛇。”
車上傳了聲音出來。
謝琬爬上車去。淡淡一瞥他:“這會兒蛇都開始冬眠了,哪來的蛇?”
他頓了頓,費力地支著身子坐起來,說道:“看來你對山野並不陌生。”
“還行。”謝琬抱膝坐在地上,反手去翻暗櫃。“我小時候跟表姐沒少在山裡走。這裡有桂花糕,珍珠糕,還有些乾果,你要吃哪個?”
方才在險境中還不覺什麼,這會兒平安下來,她才發覺肚子裡已經餓得冒酸水了。
他一一打量著她手上的各式糕點,從中接過來一包飄著荷葉香的香酥蓮藕。
“你叫什麼名字?”他斜歪在地下,左手拿著蓮藕,右手支著車板,一腿曲著一腿伸直,看起來不像是剛剛才死裡逃生,反像是呆在錦繡堆裡呆得無聊,終於見到了個可以聊天的夥伴。
謝琬慢悠悠吃了一小包點心,順手拿絹子抹了嘴,然後才正色道:“這話該我問你才是。你叫什麼名字?你的家鄉在哪裡?家裡有些什麼人?你從哪裡來?得罪了什麼人?做過些什麼事?為什麼會在這裡被打?那些打你的人又是什麼人?”
他看著她,笑起來,說道:“我叫霍珧,家住京師,家裡已經沒人了。
“我從杭州來,我得罪了有很多人。我現在無家可歸,在外闖蕩。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