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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把這份不悅壓了下去。
“那依你說,如今該怎麼辦?”
謝榮頓了頓,說道:“父親想來還不知道,靳姨太太的嗣子靳永靳叔德如今已經進了六科任給事中,雖然品級不高,卻也有反對聖議的權力。二哥當年搬出謝府之後,靳家與我謝家再無往來。就算郭興將我舉薦上去,可只要靳永因為此事將我謝家參上一本,我也會與此次提前調拔無緣。”
謝啟功大驚失色:“那怎麼辦?”
靳姨太太便是楊太太的胞姐,做事雷厲風行,當年幫著謝騰將家產奪回後不久,便因為丈夫靳令光調任陝西而舉家搬離開了河間府,至今已有十多年沒有音訊。而這靳永則是靳令光的侄兒,因為靳令光無子,這靳永便被靳令光撫過來當了嗣子。
如今靳姨太太過世多年,靳家又早遷到了京師,兩家就更別提有什麼往來了。
“倒是也不是沒有一點轉寰之機。”
謝榮回過頭來,面上又恢復了一貫自信之色,目光也有了神采。
“此番回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首先我們跟靳家找回聯絡是前提,只要跟靳家取得聯絡,若是能勸動他助我一臂之力,那這件事就等於成板上釘釘的了。總之,趁著皇上欲提拔新科此事尚未聲張出去,先跟靳永修復好關係,到時就算不能借他之利得到什麼便利,也至少先可以避免他往朝中張揚。”
“不錯!”謝啟功撫掌:“只要等你正式任了編修之後,他靳家再怎麼樣也可不理會了!”
“父親!”
謝榮聽得他這番話,不由皺起眉來:“謝家在朝中毫無根基,如果能借這次機會與靳家修好機會,咱們家以後不但要好生保持下去,而且要更加親近的往來。過河拆橋這種事,於我們半點益處也沒有。”
謝啟功訥然,半日道:“我只怕那靳永不會那麼好說話。”又說道:“要與靳家聯絡,那就繞不開琅哥兒他們兄妹——”
謝榮側轉身看著窗花已經得手了兩朵花,正捂著嘴在樹下偷笑的謝琬,溫柔地含笑道:“所以說,你們要對琅哥兒他們好些。眼前那丁點得失,算不得什麼。”
謝琬執著兩朵茶花,回了頤風院。
抱廈裡點著沉水香,嫋嫋繞繞地在簾櫳下延展,使人想起前世獅子衚衕四合院裡,為避藥氣而點的檀香。
她對謝榮的生平只知個大概。
慶平三年,也就是明年,謝榮從庶吉士破例提拔進了翰林院任編修。慶平八年調任都察院,慶平十五年任戶部侍郎,慶平二十年廣西爆發起*義,謝榮藉助時勢當上廣西巡撫,慶平二十二年內閣重組,謝榮調回京師任中極殿大學士,兼任戶部尚書。
謝琬死時謝榮雖還不是朝中最有權勢的人物,但是因為掌握著天下錢糧的戶部,謝府卻成為京師最多人逢迎的府第。
這樣最威風的豪門,卻仍是不肯放過時日無多的謝琅,借丫鬟的手拿幾錢銀子來打發謝琬。
算起來,也就是從進入翰林院開始,謝榮一路順風順水,最後成就了他的偉業的。
但是謝琬從來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夠一路青雲,靳家居然是最初的關鍵!
謝琬對靳姨太太毫無印象,謝琅也不曾見過,所知的一切都是從父親口中聽來。靳家遷出河間之後,隨著靳姨太太的過世,父親與靳家的來往也漸漸轉淡。
但是從他口裡也得知,這靳永十分敬重靳令光夫婦,尤其對悉心養育他的靳姨太太十分愛戴。就是當初王氏貪圖楊太太嫁妝的時候,這靳永也曾陪著靳姨太太同來聲討,而且對謝騰也諸多關照,臨去山西之前,還曾留下本他親抄的一本《春秋》送給謝騰。
謝琅帶著謝琬住在京師的時候,也曾經去靳家拜訪過一回,可是與父親所說截然不同,靳永待他們的態度很有幾分淡漠,甚至只是讓人倒了茶,便拿出來二十兩銀子來打發他們,連飯也不曾留。他們去又不是為要錢,這令謝琅感到極傷自尊,此後便再沒登門拜訪過。
如果當時謝琅有了靳家幫扶,後來一定也不會落到那樣的下場吧?
原先是不清楚,而如今細想起來,如果說謝榮進入翰林院乃是有靳永的功勞,可見在謝琅登門之前靳永已經與謝榮有過接觸,甚至是幫助他進入了翰林院。那麼,靳永對待他們的態度那般可疑,會不會也是因為謝榮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