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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幾日,謝琬就在屋裡等信,連舅舅家也只能暫且狠下心不去。
傍晚練了會兒字,看得外頭太陽落山了,想到謝琅今兒不回來,不免有些發悶。
玉雪見了道:“我聽說三少爺的馬車回來了,姑娘少出門,不如去拂風院坐坐,聽聽外頭的趣事兒也好。”
謝琬在這個世上呆了三十年,該見的都見過了,對它早沒有什麼新奇感。
不過出去走走也好,成日裡悶在屋裡,不大像個正值好動年齡的小女孩。
玉雪給她翠色錦襖上又加了件綴了毛邊的月白色煙羅緞馬甲,然後梳了雙丫髻,戴了對米粒大小珍珠攢成的珠花,服侍她出了門。
才出了院子,便見西跨院那頭垂花門內影壁下站著個半高的男孩子,穿著天青色杭綢錦袍,繡著?d字花的腰帶上懸著塊碧透的美玉,頭上墨髮也束著塊橢圓的小小碧玉,十來歲的樣子,長得十分俊美。
正要抬腳往拐上去拂風院的路,那男孩子卻看見她了,咦了聲說道:“這位妹妹好像沒見過?”
誰是他妹妹?倒是頗有幾分自來熟。不過人家既然打招呼了,當然不好就這麼走掉。謝琬回過頭來,說道:“我也沒見過你。”
男孩子溫潤地笑了下,走過來打量了她一會兒,說道,“我猜你是謝家的三姑娘,對不對?我好久沒到謝家來了,但是我聽說過你。”
與謝家有交情的門第甚多,這次少爺們去送糕點的人家,除去親戚之外就多達十五戶,謝琬一時倒真猜不出來他是哪家的。
但是,不管他是哪家的,好像都沒有什麼話可說。
她點頭道:“我是謝琬。你是——”
一句話沒說完,就聽影壁後傳來“啊”地一聲驚叫,然後一道人影從後方石梯上滾了下來。
“二妹妹!”
男孩子愣了愣,然後快步衝過去,謝琬略頓,看清是謝棋,便也隨後走了過去。
謝棋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嘟嘴看著謝琬和這男孩。
“你怎麼在這兒?”男孩驚訝地問,一面去拍她背上的灰。
謝棋道:“我聽說你在這裡等芸哥兒,就想藏在這裡嚇嚇你來著,沒想到你又跑去跟三妹妹說話,我一不留神,就掉下來了。”說著她低下頭,撩起衣袖看了看,將手腕上兩道擦傷伸到男孩面前:“雋哥哥你看!人家可是因為你摔下來的,任伯母要是看見,又會心疼我了!”
任伯母?——任雋?!
謝琬心下大震,脫口道:“你就是任家三公子任雋?”
任雋聽聞,不由得放了手,高興地轉過身來,“原來三妹妹知道我?”
謝琬看著面前春風滿面的他,一時心裡如滾潮般翻騰起來。
是啊!她早該想到能夠小廝也不帶就自如地站在謝家宅子裡的富家公子,除了任家的人不會有別人。
前世她見都沒見過這任三公子,便任由大人們訂了親又退了婚,被任家當把戲一樣,以至於影響了一生姻緣,最後空有個才貌雙全的名聲但卻無人問津,直到三十歲死時還待字閨中。不料這世沒跟他扯上什麼瓜葛,倒是又這麼遇上了!
她斂住思緒,看向目光緊粘在他身上的謝棋。
謝棋已經九歲了,略曉世事。她記得前世任家跟她退婚之後,後來經任雋的大姐夫曾密為媒,娶了兵部員外郎諸康的女兒為妻,至於他自己有什麼出息,倒是忘記了,反正跟謝棋沒什麼瓜葛。謝棋後來似乎是嫁給了一戶寒門士子,日子過得辛酸,經常要仰謝榮夫婦的鼻息。
她原先只道這謝棋不過是任性些,不大合自己的脾性,原來其實也有自己的心機。以謝棋的身份,假若攀上被任老爺夫婦寄與了莫大厚望的任雋,於謝宏一家來說豈不是大大的有好處?
謝琬沉思的時候,任雋也在饒有興味地看她。
謝棋從旁不滿咳嗽了一聲,謝琬目光微閃,回過神來。
“的確從四哥哥那裡聽說三公子幾回。”她簡短地回道。然後看了眼三房方向,又道:“我還要去三房找大姐姐,就先失陪了。”
本來就沒有什麼可說的,如今既知道了他身份,就更加無話可談。
任雋忙頜首道:“三妹妹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