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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一樣,生得美儀丰姿,可惜法令紋略深,顯得老態了些。
如今府裡的三爺謝榮也入了翰林,他這大老爺的譜就擺得更大了。
謝琬前世今生都未曾十分注意過自己這位祖父,如今一看,眉眼倒與父親有三分像。
看謝琅面色不豫,謝琬又兩眼哭得紅腫,謝啟功道:“琬姐兒這是怎麼了?才麼才醒來就這模樣了?”
謝琅氣憤之下也不忘衝他行禮,然後又緊牽著妹妹的手,說道:“太太面前的銀珠剛才打了琬琬一巴掌!”臉色依然鐵青,但更多的話卻是說不出來。
王氏神色一凜,看向門檻內站著的銀珠。
銀珠平白無故捱了謝琬一巴掌,臉上正火辣辣的疼,又見謝啟功起了怒意,連忙彎腰道:“奴婢冤枉!奴婢是奉太太的命前去請三姑娘過來議事,三姑娘說臉上癢,讓奴婢看是不是起了疹子!奴婢才過去她就打了奴婢一巴掌——”
王氏目光裡慍色更甚。
謝琬只是抽泣著哭。
謝啟功沉聲道:“胡說八道!還不跪下!”
銀珠啞口無言。
謝琬抱著謝琅的胳膊大哭,謝琅一手輕拍著她的背,一面緊抿著雙唇看向上方。
王氏放緩了神色,從旁邊几案上抓起一把酥糖來,傾著身子,溫聲道:“琬姐兒可算醒了,到祖母這裡來。你把銀珠怎麼打你的說給我聽,我替你出氣!”
謝琬停了哭聲,看著她手上的糖。王氏笑得更溫柔了。謝琅下意識地拉住謝琬,謝琬身子一扭,從他掌下掙脫,慢慢地踱到王氏跟前拿了一顆糖。
王氏讓丫鬟拿了張錦杌讓她坐下,說道:“你不要怕,快說說,銀珠是怎麼打你的?”
謝琬眼眶又紅了,但是聲音無比清脆悅耳:“銀珠在我房裡,說太太有請。我想等哥哥回來再與他一道過來,銀珠不耐煩,使勁催我。我只好起身,才起身,銀珠就打了我一巴掌,還說‘二爺**奶都死了,你以為你還是府裡的小姐麼?要不是為了哄得老爺把大廚房二管事的差事給我大嫂,我才不會來呢!’”
謝琬記得,前世她還在府裡等著舅舅來接的那幾天,府裡大廚房的二管事剛好被銀珠的嫂子接管了。
王氏臉色一變,週二家的的確已經替銀珠的嫂子在她面前提過兩回這事兒了,王氏因為考慮到大廚房如今的管事娘子是謝啟功身邊隨從龐福的侄兒媳婦,繞不過他去,於是委婉地跟他提了提,可是謝啟功對龐家甚是看重,沒有答應,所以她也就駁了銀珠。
這種背地裡下暗手的事兒她們當然不會公然跟別人說,如今卻從謝琬口裡一字不差地說出來,那就一定是銀珠捅出去的了。
銀珠知道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頓時也面色雪白。
謝啟功臉色沉了兩分。旁邊侍侯的龐福雖然面色鎮定,但是心細的人還是不難發現藏在他眼底的忿意。
謝啟功最是信賴龐家的人,龐福這麼多年也對謝啟功忠心耿耿,龐家在謝啟功面前的地位也好比府門口的那對石獅子一樣穩當,府裡沒人不知道。
王氏頓時在心裡把銀珠罵了個狗血淋頭。
蒙冤事小,龐家人那可是銀珠得罪不起的。她兩腿打顫辯道:“這話不是奴婢說的,不是奴婢說的!奴婢沒有打三姑娘!”
“來人!把銀珠拖出去打十大板!”謝啟功喚道。
龐福一揮手,兩名婆子已經進來把銀珠拖了出去。
板子聲和慘叫聲很快響起來。
王氏無故被她連累,哪裡還有心情求情?當即板著臉撇過了臉去。
二十大板足可要人命,十大板也夠那銀珠喝一壺了。王氏為了攏絡他們,果然忍得下這個狠手。謝琬滿意地嚼著酥糖,一掃連日來的憂憤,恬靜而安雅地坐在杌子上。她眼睫上還掛著淚珠,一身素衣孝服襯得她精緻面容下,仿似個純真可愛的白玉娃娃。
謝啟功氣猶未平,負手出了花廳。
“老爺!”
王氏連忙起身,暗地裡衝他使了個眼色,“您不是還有話要交代麼?”
謝啟功頓了下,喉嚨裡發出輕微地一聲“嗯”來,然後回頭面向謝琅道:“你們孤苦伶仃的也不容易。加之琬姐兒又病了這麼些日子,沒人照顧不行。從今兒起就住在府裡吧。琅哥兒就跟著樺哥兒一道去學裡讀書。”
謝琬平靜地看著謝琅。
謝琅臉色大變,睜大眼道:“我們怎麼能留在府裡?老爺那日不是答應了舅舅,說父親母親的喪事過後就讓我們去齊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