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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夫人便在這裡住下了。
謝棋回到房裡,從箱籠底下翻出那塊翡翠,魂不守舍地攥著坐在炕頭。
阮氏走進來:“你怎麼不去找雋哥兒玩——你手裡拿的什麼?”她一眼便瞧見了她手上那豔綠滴翠的物事。
謝棋趕忙將它塞到袖子裡頭,起身道:“沒什麼!”
阮氏又沒眼瞎,那麼樣瑩綠的東西還綴著鵝黃穗子,放到哪兒都能讓人看出來是個值錢物事,怎麼可能會被她一語糊弄過去?
她撲上去捉住她手腕,將那玉從她袖子裡抖落出來。
果然是方雲紋狀價值不菲的滴綠翡翠!她猛地想起任夫人的來意,心裡剎時一驚:“你哪來的這玉?”
謝棋被逮個正著,早已經懊惱不已,聽見母親這麼問,知道掩藏不住,遂伸手去奪:“你管我哪來的,還給我!”
阮氏雖然沒有什麼大智慧,可關係到兩家交情的這份輕重還是知道的。
先前任夫人在花廳裡那番話她聽得似懂非懂,如今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人家明明就是已經知道這玉丟在了哪裡,過來表明立場來了,而王氏也表示一定把玉還回去,這不就明擺著都知道這玉在謝棋手上,等著她自己交出去嗎?!
謝棋還死把著不放,這是等著讓謝家難堪,讓長房這麼多人跟著受連累嗎?
“還還給你?”她氣得咬牙,“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居然跑去偷起人家的東西來了,你這丟的哪是你自己的臉,你是丟的你爹孃和你哥哥們的臉!”
謝棋被母親誤會偷東西,也跺起腳來了:“我哪裡有偷東西?!”
阮氏氣得扇了她一巴掌:“不是偷的,難道是人家送給你的?!”她倒希望是任雋送的,可有這個可能嗎?
雖然不是偷的,卻是搶來的,謝棋沒臉說出口,又因為被打,頓時伏在炕桌上號啕大哭起來。
“出什麼事了?”
分派護院們前去任夫人母子所住的樨香院當差的謝宏回來聽見哭鬧聲,走進來。
阮氏氣呼呼坐在椅上,拿著手上的翡翠指著謝棋:“你問她!”
謝宏瞧見她手上物事,已先行走過來,將玉拿在手裡,端詳了半晌,他問道:“這玉哪來的?”
阮氏恨恨指著謝棋道:“她偷了人家任三公子的!”
“我沒有偷!”
謝棋猛地抬起頭,尖聲道。
任夫人今兒來府的目的早已經傳遍了整個謝府,謝宏也不可能不知道。便就問謝棋道:“究竟怎麼回事?”
謝棋見瞞不住了,也不敢不說,遂哭著把前因後果都說了給他們聽。
阮氏聽完怒道:“你這明搶跟偷又有什麼區別?!”阮家兩代人都是當捕快的,有著最基本的律法意識。
她把手伸向謝宏:“你把它給我!我這就給任夫人送過去!我們長房已經都夠沒臉面了,再等著太太上門來討要,那往後我們還過不過了?還不得被下人們唾沫給淹死!”
謝宏將手舉起避過,說道:“你先別急著還,我看這也未必全是壞事。”
阮氏正在氣頭上呢,聽得這話不由得睜大眼來,謝棋也偷眼覷著父親。
謝宏眼裡流露出一絲算計,與謝棋道:“我問你,你想不想嫁給雋哥兒?”
謝棋臉上一紅。
謝宏又問阮氏:“你想不想當南源大財主任家的親家?”
阮氏目光也忽閃起來。
謝宏莫測高深地笑道:“你們若是想,那就聽我的。這玉不但不能還,還得一口咬定是雋哥兒送的。”
謝琬琢磨了半日謝葳,見晚飯尚早,便就往拂風院去。
才進了院門,便聽得花廳裡笑語喧譁,廊下打門簾的丫鬟笑道:“是任夫人過來了。”
謝琬正躊躕著進不進,謝葳已經微笑出來,拉著她的手盈盈入了內。
黃氏不知陪著任夫人正說什麼,兩廂臉上都浮著笑意,見得謝琬進來,黃氏微笑招手:“琬姐兒快過來,見過任夫人。”
謝琬只得上前行了禮。任夫人含笑打量她,說道:“先前在太太院裡倒是不曾仔細端詳,如今看來,這琬姑娘小小年紀,卻隱約有大家之風了。”
黃氏笑道:“夫人可還沒見過這孩子的聰明。”說著目露深意往謝琬處笑看了一眼。
謝琬領會得這是指上回她把王氏欲把謝葳嫁給趙家透露給她的意思,原就知道她會疑心自己是故意告訴她的,但因為從趙夫人手上拿到的庚帖是“鐵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