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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呀!我怕她被什麼嚇到了,走得急,廊下被雪沾溼了,玉雪還滑了一跤。”
王氏不知道還有謝葳這層,遂道:“你大姐姐她叫什麼?”
謝琬兩手一攤,說道:“她說是被野貓嚇到了。不過我看她神色像是嚇得不輕,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要不,太太把大姐姐叫過來問問吧。”
王氏哪裡會想到謝琬雖然不曾旁聽,卻把事情想了個通透,當下也不曾起疑,掐著絹子沉默起來。
到底是去請還是不請呢?萬一驚到謝葳的正是任雋,又該如何是好?葳姐兒可不像琬姐兒那麼好拿捏,她後頭還有個黃氏呢。
自從與趙家的事過後,王氏面對黃氏總有幾分直不起腰來。
任夫人聽完謝琬的話,卻有些訥悶,明明雋哥兒說替他遮掩的是謝琬,如何謝琬又假稱不知,反推到謝葳頭上?
不過不管怎麼樣,總算她沒有否認有這件事。
她與王氏道:“索性就聽三姑娘的,去請大姑娘過來吧。”
王氏只得點頭,唯有期盼著謝葳不會把這事捅破。
素羅又跑了一趟,把在黃氏屋裡描花樣子的謝葳給請了來。
謝葳聽完王氏說話,瞬即往謝琬看去,謝琬向她無辜地攤手。
她沉吟了下,說道:“是有這麼回事兒,我在後院裡見到的確實是雋哥兒,他在棋姐兒門外轉悠了許久,我怕嚇著琬姐兒,就假稱是野貓進來了。而且,”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了眼謝棋再道:“後來那幾日雋哥兒心情也十分低落,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任夫人臉上一鬆,看向阮氏母女,又看向王氏。
謝棋哭著道:“明明就是雋哥哥給我的,是他給我的!”
王氏閉了閉眼,張嘴了幾次,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謝葳的庚貼出現在趙夫人手上的時候,她怎麼能還指望她會幫著她和謝棋說話呢?她真不知道是誰背地裡挑撥的三房和她的關係,若是讓她找出來,非把他捻碎不可!
這下好了,謝葳這一明明白白地說出來,謝棋不但白落下一道傷,更是不要指望再嫁到任家去了。
“真是話不說不明。我一時糊塗,倒差點聽信孩子們的話,誤會雋哥兒了。”她深嘆了口氣,無比歉然地開口了,“這事是我管教不嚴,以致於棋姐兒犯下這種錯,還請夫人看在她年紀還小的份上,原諒了她這一回。——還不把玉拿過來!”
不管怎麼說,都沒有把著人家的東西不放的道理。王氏接過玉來,瞪了謝棋一眼。
任夫人本就是為著討玉而來,先前十分顧忌著兩家面子,若不是後來謝棋來上這麼一出,她也不至於把臉撕破,如今見王氏這般形態,心下倒是又暗暗驚訝於她的能屈能伸來,一個人能夠把面上功夫做到這種隨心所欲的地步,自然是不好惹的。
兩家幾代的交情總不能毀在這件事上,便也就說道:“也不能全怪棋姐兒,若是我們雋哥兒早些把這玉的重要告訴太太,相信棋姐兒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不過是孩子貪新鮮物兒好玩罷了。我也是心急了些,方才有什麼得罪,還請夫人勿怪。”
“哪裡話?也是咱們家有這樣的情份,孩子們才會親近不是?”
王氏把玉遞迴給任夫人,然後沉著臉與謝棋道:“打今兒起禁足半個月,再罰抄二十遍《女誡》!”
謝棋見得如意算盤落空,早傷心得跟什麼似的,如今額上有傷還要受罰,更是無地自容,當下忍著眼淚應下,咬唇退了下去。
任夫人眼角也不曾掃她,卻是笑著拉起謝葳的手來:“你母親可還在房裡?方才與她說起借頭面樣子的事情還沒說完,回頭還要再去叨擾。”
謝葳溫順的道:“母親一直在屋裡等著和夫人說話呢。”
任夫人放了手,與王氏讚道:“別的不說,府裡幾位哥兒和姑娘都還是很出眾的。”
王氏笑著謙詞,起身與之步出了門去。
阮氏這裡竹籃打水一場空,滿心的歡喜又化成了泡影,愈發覺得空虛失落,坐下也垂泣起來。
謝琬明明無辜沾染了一身灰,最後偏落得一身清爽,自然是最好的結局。
可她心裡卻輕鬆不起來,她太瞭解王氏為人了,她不起這個心則已,一起心則必定要到手。今日雖然在任夫人面前道了歉服了軟,可她真的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嗎?謝棋是謝宏的長女,今日平白受了這道傷,就是王氏能放手,謝宏能甘心放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