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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護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讓人捎進來的,寫的正是有關於謝琬的一切資料。楊氏在見過謝琬的翌日就進宮跟她說了龍鳳鐲的事,也提醒過她要不要阻止,可是她什麼也沒有做。她說過,她的兒子她相信,也尊重。
“用過膳了嗎?”
太子坐在榻沿上,忽然道。
霍氏默然地搖搖頭,把信折起來,放進抽屜裡。
旁邊宮女無聲地端來了膳食,太子接過來,拿勺子舀了半碗粥,遞到她跟前。
“快吃。”
霍氏撇過頭去,他去拉她的手,被她掙脫開來。這番簡單的動作之下,太子氣息有些微喘。霍氏眼內閃過絲痛色,微側頭看了他一眼,又咬唇把頭轉了回去。太子望著她,平息了下氣息,再伸出手來,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胸前。
即使靠在他胸前,她也聽不到他的胸腔傳來如常人般清晰的心跳聲。
他輕吻她的髮絲,氣息如遊絲飄出來:“會好的。”
霍氏被他緊攬在懷裡,閉上眼,眼淚滾下來。
護國公對皇帝的反應很滿意,這幾日渾似沒這件事堵心事似的,日日心情大好。
霍老夫人這些日子也沒傳出什麼動靜,只偶爾召集三個兒媳婦來問一問這謝琬跟謝榮兩家的恩怨。
殷昱訂親後來過兩回,大家對他的態度並沒有什麼不同,霍老夫人依舊對他噓寒問暖,羅氏秦氏依然客氣有加,只有楊氏在無人時會以憂心的目光看向他。這日進府來尋護國公時,他就繞到了威遠堂來給楊氏請安。
楊氏招了他近前坐下,便就問他道:“婚事議得怎麼樣了?打算什麼時候成親?”
殷昱道:“已經換了庚帖,下個月過大禮,胡沁已經看好了日子,說是明年四月間最好。”
楊氏點點頭。又道:“這姑娘,你是認真的?”
殷昱笑道:“那是自然。昱兒不敢拿終身大事開玩笑。”然後又正色道:“我很喜歡她。”
楊氏頓了半刻,看著地磚道:“你想清楚了就好。我只怕你萬一遇到什麼難處,又打起了退堂鼓——你該知道。國公爺和老太太他們都不大願意你結的這門親事。所以有些事,你自己要想清楚,霍家終究是為你好的。”
殷昱沉吟道:“舅母能和我說這番話,足見是真為我好。請舅母和舅舅放心,昱兒絕不會忘記舅舅和外公那麼些年的教導和愛護。可是琬琬我是一定要娶的,哪怕沒有霍家我也一定會娶。”
楊氏聞言,也被他話裡的堅定而震住。半日她才垂下眸來,嘆道:“你跟你母親,還真都是一樣的倔性子……”
外間各方都在對這件事產生著不同的反應之時,謝琬即使悶在府裡。也感受到了這股熱潮。
謝琅的婚事落定,府里人便就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向了她,自然都是祝福的,可是在這樣永不止歇似的的祝福聲中人也會讓人疲於應付。洪連珠看出來謝琬的無可奈何,與齊如繡打趣她之餘。便就也吩咐了下人這幾日都不許去搔擾姑娘。
而謝琬清閒了幾日,又想起手上還有些帳目沒跟洪連珠交接完,便就拿著帳本去正院。
洪連珠辦完認親宴的翌日,謝琬便把手上的帳目全都清理好移交到了她手上,這次謝琅成親羅矩和申田都沒回來,因為運河沿線的生意已經做起來了。眼下就只剩下些手尾沒處理,估摸著年底前羅矩就能回到京師總鋪坐鎮。
洪連珠在孃家時也幫著母親管家務。因而上手很快,儘管還有些不熟悉,但只要再花上兩三個月,應該也能差不多。
謝琬到了正院,秋月迎上來,告訴大奶奶正在花廳與齊姑娘看樂譜。謝琬便就也過了花廳。
正要坐下,前面忽然來人說,殷公子來了。
齊如繡就看著謝琬直笑。洪連珠忙道:“好了好了,我去看看。”
謝琅也在家,洪連珠到前頭招待了下就回來了。回到屋裡見著齊如繡已經被餘氏喚回屋去了。而謝琬一臉沉靜地坐在桌畔,也忍不住讚歎道:“果然殷公子不是尋常人物。倒是很配得上我們琬琬!”
謝琬臉紅了紅,拿起面前帳薄推過去,“這是上個季度丫鬟們的例錢簿子。”
說完便就出了門。
回了房又有些無聊,這算怎麼回事呢?即使訂了親,他不也還是他麼?怎麼就非得這樣尷尷尬尬地。這麼一想,心裡倒是又空爽了些,見了屋裡沒人,便就又出來。一個人順著廡廊閒逛,進了後園子,見著通往後巷的那道角門,又不知不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