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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琬也感覺到了楊氏的異樣,頓時不動聲色把手抽回來,矮身將手上的金步搖遞過去:“世子夫人的贈禮太貴重,謝琬不敢收。”原本她是打算收下的,因為一枝釵對她來說還造不成什麼壓力,可是眼下楊氏發現了這鐲子,她還肯不肯把這釵子給她就不一定了。
她尚不明白殷昱讓她戴這鐲子出來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現在她也隱約察覺到是要戴給人看。
那麼思來想去,今日所有來客裡,護國公府的女眷就最可能是殷昱的目標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謝琬並沒有把心裡的疑惑擺在臉上,因而看上去神色如常。而這種情況下,楊氏當然也不會失儀,只是略微一頓,她就又恢復了神色。笑著把那金釵插到了她髮鬢上,端詳著道:“沒有什麼不敢收的。”說著拍拍她的手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賀大奶奶也嗅出點什麼來,但見得楊氏不說,便頓時也把疑惑掩在心底。
這邊廂兩位國公夫人見著楊氏給了見面禮,也不好空手拿大,於是各自褪了只鐲子,給了謝琬。
然後雙方寒暄了幾句,賀大奶奶便帶了謝琬下去不提。
這裡楊氏再抹牌時卻有些心不在焉,抹了兩把藉口去淨房,把丫鬟喚到跟前,吩咐道:“去打聽打聽那位謝姑娘的家世來歷,然後再問問她跟殷公子什麼關係。”
楊氏回到水榭,賀大奶奶就來恭請入席。才進了宴廳坐下,派出去的丫鬟就回來了:“太太,這位謝姑娘是謝榮的侄女,與謝榮似有宿仇,如今她的哥哥在魏閣老身邊當差,家裡只有他們兄妹倆,父母親多年前就亡故了。”
楊氏眉頭微皺,竟是個毫無背景的喪婦之女……
“那她跟殷公子的事打聽到了嗎?”她問。
丫鬟沉吟道:“並沒有確切打聽到什麼。只知道殷公子與謝姑娘的哥哥似乎關係不錯,如今這會兒兩個人就與魏四公子在書房開小宴呢。”
楊氏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看了眼霍老夫人坐的那一桌,半日才沉凝著坐下來。
宴會過後。來客們走的走了,留的留下,謝琬因為謝琅被魏彬留下來說話,謝琅又交代她一定要一起回府,於是便就留下來與戚瑤她們說話。
這邊廂霍老夫人見得沈老夫人她們年紀大了,知道她若不走她們也不好走,便就起身跟魏夫人告了辭。
回到護國公府,楊氏送了霍老夫人到正院,便就也回了自己院裡。一進院便交代人道:“去看看世子爺在哪兒?就說我有事請他,讓他快回來。”
世子霍世聰竟然就在府裡。楊氏進房才換了衣裳,他便就負著手進了來。以為夫人不過是說些今日宴會的事,便就閒適地坐在榻上,問她道:“怎麼沒留會兒?”
“我可留不住了。”楊氏一面揮著丫鬟下去,一面嘆著氣在桌畔坐下來。望著榻上的丈夫道:“你可知道,我今兒見了誰?”
霍世聰笑起來:“你今兒見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裡知道夫人說的是誰?”
楊氏嘆了口氣,說道:“我見到了昱兒挑中的那個女子了。”
霍老夫人替殷昱說親前後的事在府裡都不是秘密,殷昱已然有了心上人的事也不曾瞞著大夥,畢竟殷昱的婚事也關係到他的發展,眼下楊氏這麼一說。霍世聰就坐起來,“是哪家的姑娘?什麼樣的女子?你是怎麼見到的?”
楊氏開口把見著謝琬的前後說畢,一雙蛾眉便已經糾成了結,“太子妃當時贈給秦府的信物九龍鐲已經收了回來,這我知道,可我不知道這鐲子居然也被殷昱帶了出宮。難道說,太子妃早就打定好了主意讓他在外自行決定婚事麼?”
殷昱被廢之後,與左丞秦驥的長孫女秦蘊的婚事接而已告了吹,兩家雖然沒有正式下聘,但是也曾交換過信物。這九龍鐲就是東宮給秦府的信物。如今居然戴在了名不見經傳的謝琬的手腕上,一個毫無背景實力可以借用的平民女子,這就是殷昱的選擇?
聽完楊氏的話,霍世聰也不由沉吟起來,“依照妹妹那性子,不是不可能……如今不是太子妃持什麼態度的問題了,是昱兒為什麼要在沒經過咱們同意的情況下這樣做?九龍鐲天下僅有一個,這也是當初皇后在世時給我們家的訂親信物。他居然不聲不響給了別人,而且還讓她公然戴著出來露面,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在告訴我們,他是心意已決了。”楊氏定定盯著他,說道。“他不願被我們過份干涉,這層已經很明顯。可是如果他事先透露出來這個想法,那麼霍家一定會出面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