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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乾清宮,謝榮和廣恩伯都已經起來了。而打人的文四兒和王安卻已經跪在丹墀下。
任如畫到場之後,廣恩伯就激動起來了,急走出幾步到皇上跟前,指著她說道:“皇上你瞧瞧,這就是他們打的,老臣兒子的傷比媳婦兒重十倍還不止啊!皇上,您可不能輕饒他們!”
靳永指著文四兒道:“你們為什麼要毆打曾密夫婦?”
謝榮心裡是萬般不願意事情鬧到這步,因為謝葳肯定不是無緣無故揍打曾密,根據謝葳派人過來告訴的緣由是文四兒認為曾密非禮了謝葳,如果把這理由當著這麼多人面坦誠在皇帝面前,那無疑謝葳的名聲又要經受一次考驗,而這個時候她又怎能經得起再加一層霜?
可是皇帝的動作又太快,他甚至都來不及讓人回府交代謝葳她們讓文四兒矢口否認是因為非禮,就已經前後被宣召到了這裡,當著這麼多人面,他竟然連向文四兒他們使個眼色都不能!
文四兒聽見聞話,也就大聲回道:“是因為曾公子在大庭廣眾之下非禮我們大姑娘!”
“非禮?”全場都譁然了,靳永瞅了眼凝眉不語的謝榮,說道:“怎麼可能?曾密出身貴族,焉能做出這樣的事?難道廣恩伯府家教有問題?”
廣恩伯當然不能承認自家家教問題!他難掩激動地站出來道:“我們曾家雖然不是讀書人出身,可是幾代言傳身教,家教可沒問題!有家教問題的是謝侍郎家才是!皇上您問問大夥,他們家大姑娘傳出醜聞來都有幾件了?若說非禮,莫不是她反過來非禮我兒吧?”
謝榮聽見這話,頓時陰沉了臉色,亦站出來衝皇帝揖首:“皇上明鑑,廣恩伯此言明顯是誹謗!小女不過是行事衝動些,可一個人一生裡哪能沒有過錯?難道舉朝天下就再沒有天生任性的閨秀了嗎?
“敢問廣恩伯你身為長輩。卻當著這麼多人面著意醜化一個弱女子,這種行徑能稱作有家教嗎?你們本就行事不軌,如今反倒怪責起小女行事不端,我倒要問問。莫非你們曾家的女兒在外被人輕侮了是可以裝作沒事人一樣?”
廣恩伯噎住,要論吵架,他還真吵不過這些文官。
靳永見狀,便就眼觀鼻鼻觀心說道:“大家還是別吵了,皇上還在這裡呢。究竟是不是非禮了,兩邊證人都得說說。”又轉向皇帝,“敢問皇上的意思。”
皇帝早在心裡罵了八百遍了,什麼破事兒,讓他連盤棋都下不成,眼下有靳永在這裡摻和。他巴不得。於是道:“此事正屬官員私修的問題,靳愛卿是都察院副都御史,這件事便由你來判。”說完仰靠在龍椅上,喝起茶來。
靳永得了旨意,便就望向早已咬牙跪在一旁的任如畫。道:“任夫人,今兒是曾密輕薄了謝姑娘嗎?”
任如畫脫口道:“回靳大人的話,我夫君一向潔身自愛,房裡連個妾侍也沒有,怎麼可能會去輕薄別的女子?退一萬步說,他就算有這份心,又怎麼可能在那樣大庭廣眾之下去動手?很明顯他們就是栽贓!是成心想殘害他!”
靳永聽完。望向文四兒他們,“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曾密輕薄了謝姑娘?”
文四兒道:“回大人的話,這個我們說也沒用,當時綢緞莊的掌櫃夥計,還有樓上樓下那麼多人都在,您可以這就派人去查問。看看當時是不是曾公子見我們姑娘上樓時,忽然一把拽了我們姑娘手臂想要抱她。還是小的們手腳快,才沒鬧出大事來呢,要不然,只怕連親都親上了。”
文四兒他們是草根。說話沒遮沒掩,卻把在場這些個王公貴臣臊了個大紅臉。
謝榮更是額上冒汗不止了,他們這麼一說,不是更加把謝葳的形象弄得不堪了嗎?他府裡怎麼會有這樣的下人?這文四兒平日不是挺機靈的嗎?怎麼到了關鍵時候竟然把自家老底全給掀了!
謝榮這一刻真是說不出的憤懣,既有對曾密的痛恨,又有對文四兒的氣惱,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臉上的表情便就顯得明暗不定起來。
廣恩伯和任如畫聽見文四兒這話,也是氣得咬牙切齒。
當時文四兒他們把話嚷嚷得人盡皆知,而曾密當時被揍得說不出話,大夥肯定也早就相信是曾密不軌了。如今勳貴子弟簡直就是紈絝子的代名詞,曾密就是沒有妾侍,也難保他有些見色起心的毛病。所以眼下就是派人去綢緞莊查訪,結果也肯定是偏向謝榮這一邊。
季振元一直在旁側不曾說話,皇帝看了一輪好戲,這會兒便就把臉轉向他,說道:“季閣老怎麼看這事兒?”
季振元站出來,沉吟了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