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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裡頭選布的任如畫聽見動靜當然也湊過了,等看清被打的居然是自己的丈夫,頓時慘叫一聲就撲了上去,一面拉扯著文四兒他們,一面大叫著住手。但是文四兒他們乃有備而來,而且本著護主的名義,哪裡會理得了那麼多?竟是在打曾密的同時,順便把任如畫也給打了好幾巴掌。
任如畫與丈夫同出街,哪裡會備什麼護院跟隨?就是曾密的小廝這會兒也在店外馬車裡等候,根本不知道里頭髮生的事。
謝葳看著任如畫出現,頓時明白了被打的人是曾密。其實文四兒他們很顯然有些小題大做,而且就算發生這種事又怎麼能大聲嚷嚷?這會兒回過神來,便就有些埋怨文四兒他們不知分寸,這打了勳貴可不是好玩的,搞不好連謝榮都要被連累下去!
雖然因為先前曾密與謝榮結下樑子,她對曾密夫婦也沒了好印象,可是此事終究不妥。而且周圍人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自己少不了被人指指點點,於是連忙讓丫鬟們上前勸阻文四兒他們。
可是就這一時半會兒的工夫裡,曾密已經被打得慘叫連天,鼻血糊了滿臉,左眼都腫得睜不開了。
文四兒他們當然不能連謝葳的話也不顧,漸漸就停下了拳頭,但是臨收手時還是朝曾密身上踹了兩腳。
謝葳與張氏先行下了樓。
任如畫披頭散髮,掛著腫成了包子的一張臉瞪著她們的背影,扶起曾密坐直。這是謝葳的人下的手她豈能不明白?只不過方才因著要護曾密而無暇去理會她們罷了。她強忍著氣得發抖的雙手讓曾密靠坐在身上,喚丫鬟下去叫小廝和車伕們上來攙扶曾密回府。
回府的一路上任如畫簡直覺得胸口都要炸開來了!她絕想不到謝葳竟然向她們下這樣的死手!說什麼曾密非禮她,曾密又不是瘋了,怎麼可能會去非禮她?而且是在當著大庭廣眾?!
她絕對是挾私報復!
至於為什麼要報復,她不敢往下深想了,也沒時間往下深想了,先得回府請大人診治曾密。然後再考慮怎麼把這口惡氣出出來才行!
廣恩伯府的人聽見說曾密夫婦被打,立即一湧出來了,廣恩伯夫人看到曾密半躺著任如畫懷裡不能說不能動的樣子急得幾乎昏過去!小兒子是他們家如今最有前途的一個,大夥還指著他們拉拔著一把呢!廣恩伯當即就拍起了桌子:“這是誰人乾的?是誰如此藐視我們曾家?!”
大夫很快來了。大夥把曾密移到床上,只見鼻孔嘴裡仍在流血,而左手左腳無動彈,居然已經骨折。而據說脊椎骨也裂了幾節,傷勢慘不忍睹。如此別說休假半個月,只怕半年都恢復不了。
任如畫聽聞之後便就哭著跪到了廣恩伯跟前,說道:“老爺可得我們作主!打我們的不是別人,正是刑部侍郎謝榮府上的家人!我們好歹也是勳貴之後,當初祖上也是隨著太祖皇帝一起浴血打江山下來的,如今子弟雖然不肖。可難道就要落得被個文官使家人毆打的地步麼?求老太爺作主!”
廣恩伯被她一席話激得熱血沸騰,頓時也覺得曾家被謝榮踩低了,前番的事也就罷了,被他謝榮陰了也就陰了,這次他女兒居然縱使下人毆打曾密。這口氣又焉能咽得下去?打狗還欺主呢,這直接讓人打起了他的兒子,這不是縱奴行兇是什麼?!
“來人!備轎!我要進宮告御狀!”
皇帝正在御花園與靖江王下棋,聽說廣恩伯擊登聞鼓要告御狀,頓時就敗興地把棋子扔進棋缸裡了。
“這些不省心的,動不動就闖宮裡告御狀,真是煩透了!”
靖江王連忙起身奉了杯茶給他。“皇上消消火兒,要是不愛去,就不去罷了,讓他們有事找都察院和大理寺去!”
皇帝接茶喝了口,想了想又道:“不去不行啊!勳貴們都是大胤的功臣之後,眼見著外頭四處都在傳朕光偏心霍家了。回頭還不得讓他們吐口水把朕淹死?”
靖江王陪笑道:“皇上英明,皇上仁慈,這是我大胤江山之福啊!”
皇帝被拍了番馬屁,心裡舒服多了,於是揹著手往乾清宮走來。
到了大殿裡。廣恩伯便哭倒在丹樨下,“皇上,請為老臣作主!”
皇帝皺眉道:“有話好好說,哭哭涕涕地這是做什麼?”
廣恩伯擦了把眼淚,便就說道:“皇上,那謝榮的家人今兒在西市把老臣的兒子媳婦痛打了一頓,我兒如今多處骨折,口鼻出血,連話也不能說,還請皇上給我個公道!”說完他趴在地上叩了個頭,嗚嗚痛哭起來。
皇帝聽說謝榮打了曾密,頓時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