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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鄙寺後院客居著對父女,那女兒十三歲,很喜歡在樹下唱歌。我們很怕她擾了清修,就勸他們搬離。可是他們因為窮困,竟是無處可去。而雪上加霜的是,這父親沒多久竟然染病亡故了。正當我們無計可施之時,那日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進寺來,先是跟那姑娘說了番話,後來就來找貧僧。
“他跟貧僧說,可以接走這姑娘,但是他想把我們寺裡這兩株玉蘭樹給買走。”
“他想買樹?”謝琬訝異地。
到現在,她已經猜測這少年很可能就是七先生,那姑娘明明無親無故,他為什麼來接她呢?
“不錯。”圓清點頭道,“貧僧依然記得,那少年纖瘦單薄,似有弱疾,而他跟那姑娘分明不熟,但是又似有著十分情意。那兩株樹自老方丈圓寂後疏於照料,景況開始大不如前,貧僧看他不像壞人,又聽他對於如何栽種十分了解,遂想與其留下來枯死,不如把它們讓給有緣人,就轉贈給了他。
“不過貧僧當時也納悶,出家人慈悲為懷,也怕那姑娘吃虧,便就細問了他們幾句,並且留下了他的住處所在。也不知道對王爺王妃有用無用。”
“哦?”聽到末尾,謝琬立即振奮起來了,“不知那住處是?”
圓清從袖子裡摸出張老舊的紙來,“就是這個。”
謝琬立即接過來,目光一落上去,上頭的字跡便如針一般刺疼了她的眼!這是七先生的字跡無疑!“不知道他可曾留下姓名?”她緊接著問。
圓清想了想,說道:“他不曾說,不過,貧僧無意中聽到他身邊的人喚他四爺。”
“四爺?!”
謝琬眉頭倏地凝起。
四爺。這麼巧?
“周南備轎,去油茶衚衕!”
她驀地站起身來吩咐道,然後與圓清道:“大師既然來了。足見一番仁愛之心,還請大師隨我同去這處所在瞧瞧。看看究竟能不能證實這兩株花木的去處!”
“但憑王妃吩咐。”圓清雙手合十站起來。
半個時辰後,王府的儀仗轉進了油茶衚衕。
這座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三進小院子,裡面收拾得乾乾淨淨,石桌石凳齊全,前院裡兩株紅梅已全開了,在晴空下顯得殷紅如血。
這院子其實已經在之前武魁他們的搜查之內,但是如今再以另一種心情走進來,氣氛又與先前不同了。先前是搜七先生下落。如今是為揭開他的真身份,謝琬招手喚來邢珠:“帶人裡外各處去搜搜,特別藏東西的去處。”
邢珠下去後,謝琬看了眼圓清,與他同進了垂花門,而後跨入內院。
如果這裡當真就是七先生的巢穴之一,那麼也應該是常呆的一個去處,這裡不但門窗描漆十分新整,庭院無甚雜草,就連門框的邊角也已經十分光滑。如果是無人處的院子,是不可能會有這麼樣的光景的。
再進了正房,裡頭傢俬齊備。但是空無一物,空床空榻空的炕,還有空的書房與櫥櫃。謝琬仔細看著這裡每一件東西,透過窗往後院子裡看去,兩株小腿粗的斷樹立在院中,只剩下了個樹墩。
“王妃,這正是兩株玉蘭樹!”
當初搜查全城玉蘭樹的事是廖卓他們負責的,對這種樹的特徵早已瞭如指掌。“上次我們來封這些院子的時候竟然沒有到這兩棵居然就是玉蘭樹,真是該死!”廖卓如此懊悔道。
謝琬走到兩株斷樹前。只見斷口很新,猜想應該是不久前為了掩飾行蹤而砍斷的了。
“現在可以肯定。去東華寺接那姑娘的人必然是七先生無疑。七先生又名‘四爺’——”
“王妃,我找到點東西!”
謝琬話正說到一半。邢珠拿著半張枯黃的紙走出來,“是張百姓家用驅邪避災的符紙,上頭有個生辰八字,雖然看不清年紀,但出生日和時辰是看得見的,剛剛在櫥櫃頂上發現,應該是年數久了,無意被卷在那裡。”
謝琬拿著這符紙在手,圓清從旁看見了,說道:“貧僧雖是佛門中人,但道家這種符倒是也認得,是祈福避災防疾病一類的符紙。”
圓清先前在描述七先生的面容時,也曾經說他看似有弱疾,這就是說,這位七先生的確是有疾病在身了?
四爺,疾病,年約三十上下,帶著南方口音……
幾道靈光忽然間同時在她腦海裡閃現!有了這麼多巧合,還有什麼疑問嗎?
“夏至,讓人傳話給王爺,若他無要事請他即刻回府,我有要事相商!”
謝琬高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