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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帝十九年(公元前228年),《資治通鑑》中華書局版第224~225頁
燕太子丹策劃的刺殺行動以失敗告終,在這次歷史事件中,荊軻、高漸離、田光、太子丹、樊於期、秦舞陽、秦王等歷史人物,共同出演了一場話劇,給中國歷史留下了說不完的話題,給中國文化塗抹了慷慨悲涼的美學光彩,給中國人格精神注入了些許男兒血性。
太子丹策劃刺秦,一開始就遭到了他的老師鞠武的反對,鞠武給太子丹的建議是,繼續尋求列國的支援和合作,結成統一戰線,甚至尋找北方匈奴(這是異族)的支援。統一戰線之不能寄以希望,已被無數事實證明。與匈奴合作,方式無非是許以財帛,類似今天之僱傭軍。燕國有無財力滿足匈奴兵的需要是一個大問題,匈奴在中原內地能否戰勝秦兵更是大問題。更重要的是,公元前771年申侯借西戎兵攻破鎬京,殺了周幽王,西戎不肯撤軍,導致了周王朝東遷雒邑,此後向異族借兵一直為正統觀念所不容,視之與叛國無異。當時,周朝已被秦滅,但內外(夷狄華夏)之界限恐怕還沒有消弭,所以即便匈奴的兵可借,燕國也要冒更大的政治與道德風險。
司馬光認為:“燕丹不勝一朝之忿以犯虎狼之秦,輕慮淺謀,挑怨速禍,使召公之廟不祀忽諸,罪孰大焉!而論者或謂之賢,豈不過哉!”聽話聽音,司馬光的意思,是把燕國滅亡的責任推在了太子丹輕舉妄動上。派刺客不是國家間進行###的正途,其“輕慮淺謀”,太子丹也不是不知道,但形勢是,鞠武所說的組織統一戰線尚被認為“曠日彌久”,遠水不救近火,而司馬光給燕國開出的救國藥方則更是離譜:“夫為國家者,任官以才,立政以禮,懷民以仁,交鄰以信;是以官得其人,政得其節,百姓懷其德,四鄰親其義。夫如是,則國家安如磐石,熾如焱火,觸之者碎,犯之者焦,雖有強暴之國,尚何足畏哉!丹釋此不為,顧以萬乘之國,決匹夫之怒,逞盜賊之謀,功隳身戮,社稷為墟,不亦悲哉!”通篇的大道理,好像讓人無從辯駁,其實是大而無當。當強敵壓境,尋求鄰國緊急援助尚來不及時,你讓他按照儒家的聖賢學說,把官員選拔好,把政治搞好,把人民搞掂,把鄰國勾兌好……就像對一個正在接受急救的病人說:你應該注意營養、加強鍛鍊、飯前洗手、不喝生水、不吸菸、不飲酒、早睡早起、和女人做愛帶好安全套,這樣就會“安如磐石”,百病不侵,更不用到醫院等死。如果燕國能修煉到“安如磐石,熾如焱火,觸之者碎,犯之者焦”的境界,不用你廢話,他也肯定不會花銀子請刺客玩兒命。
評價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的標準向來都是多重的。從今天看,如果從人道的角度看,燕太子丹最好的行動是舉國投降秦國,以避免戰爭,傷及無辜;從保留氣節的角度看,如果寧死不降,臨死前奮力一拼,甚至自殺性地以卵擊石,也值得稱頌;而拋開歷史的可能性,以僵化的教條苛求他人應該如何如何,正是我們常說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也許,司馬光的這番話,其實是說給北方有遼、金壓境的宋家皇帝哥哥聽的,雖然不符合燕國的實際,但或許符合宋國的實際也未可知。宋朝以武人篡奪而軍備不振,經濟繁榮而國力積弱,與“任官”、“政立”、“懷人”、“交鄰”等等關係也不大,宋鑑唐藩鎮之禍走得過遠,輕視將卒恐為主因。
刺秦之二:荊軻為什麼殺不了秦王
太子聞衛人荊軻之賢,卑辭厚禮而請見之。謂軻曰:“今秦已虜韓王,又舉兵南伐楚,北臨趙。趙不能支秦,則禍必至於燕。燕小弱,數困於兵,何足以當秦!諸侯服秦,莫敢合從。丹之私計愚,以為誠得天下之勇士使於秦,劫秦王,使悉反諸侯侵地,若曹沫之與齊桓公,則大善矣;不可,則因而刺殺之,彼大將擅兵於外而內有亂,則君臣相疑,以其間,諸侯得合從,其破秦必矣。唯荊卿留意焉!”荊軻許之。於是舍荊卿於上舍,太子日造門下,所以奉養荊軻,無所不至。
——秦始皇帝十九年(公元前228年),《資治通鑑》中華書局版第225頁
燕太子丹對秦國的恐懼是他實行恐怖主義行動的原因。
9·11事件以後,恐怖主義成了使用頻率很高的詞。
恐怖主義是弱勢對強勢的反抗行為。如果你有飛機導彈,我也有飛機導彈,那麼我們可以一起玩飛機導彈,問題是你有我沒有,嚴重地不對稱,怎麼辦?是任你宰割還是尋找你的軟肋進行“恐怖主義”行動?答案很顯然是後者。
本·拉登對美國展開襲擊,肯定是認為自己有充足的理由,符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