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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又怎麼可以拯救家園的那許多人,他們顛沛流離也好,身亡命消也罷,我只能接受,無法爭辯,無法抗駁,因為我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第二天我甚至能不能從追兵中生存下來...渺小到我就算斯里竭底的吼叫,也無人搭理,沒有誰聽得到。因為我就連聲音,也是這麼的弱小。”
楊澤站在那裡,孤然佇立。
他從來沒有對人說過他在地海流亡時的心境,那時的絕望。而在此時,這一切仍然如此清晰,猶在眼前歷歷在目。他從沒想過那樣的經歷,竟然如此烙印在他的印象腦海,像是痛徹心扉的傷口,留下不可癒合的結痂。
在場之人有些沉默,有些陷入一種沉思。迦繆則聽到楊澤親訴當年的懊悔和懼怕,臉上現出幾縷笑意。他當年不正是希望楊澤墮入如此絕地懊悔滅亡的麼。現在由楊澤親口說出,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有趣的了。
楊澤目光沉靜,像是經歷了無數風暴後的那種晴朗,有幾分難以言明的沉澱,“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決定了,我要修行。我要強大。我不能死去。我要強大到有一天,所說出的話,能夠改變那些既定的命運。能夠有力挽狂瀾的能量,我要強大到讓我的聲音,有人重視。有人回應!有人同鳴!”
“而眼前的這一刻,是我很多次夜裡輾轉難眠都在幻想的一幕,我曾經無數次設想過這樣時刻的來臨。現在,我來到你的面前了,所以你並不知道,我是怎樣期待著和你一戰。”
周圍尚在震驚中,欲待勸解,欲待調和,欲呵斥楊澤的眾人,終於從他這番話中。明白了這是他們註定不可能阻止,也不可能收回的一場決鬥。這是盛唐帝國也無法阻止的戰鬥。
迦繆哂然冷笑,“所以你還沒有從幻想中甦醒過來。你要是苟活著,在列王山上,可以苟且度過百年。然而你一心求死。只能證明天要亡你。你註定要死於我的神術之下!”
曠風加緊,碎草漸急。
楊澤的衣袂被風牽起。面容在人們神色各異的注視間平靜而不變,“我未必就是求死,而你的神未必就能保得住你。”
口頭褻瀆迦繆的神,亦就是褻瀆西陀聖殿信仰的神,這在往常早已換得在場西陀客卿“大逆不道”的討伐。然而現在沒有人計較這些口頭的交鋒,只是明白整個事,正在走向不可預估的方向,像是一座冰川,正九千里倒傾般朝盛唐砸下來,似乎要震動這片大地,震動京城這裡每一棟房舍,每一棟府邸,每一處街巷。
迦繆雙目驟然一凝,“你哪裡有這樣的——資!格!”
最後兩個字伴隨他的吐息,空間似乎猛地一振。人們只覺視線一緊。迦繆身後的裘袍突然一蕩,空氣裡的靈氣驟然撕裂紊亂。“資!”“格!”兩個字,形成兩股摧破空間的吐息。竟然就那樣朝著楊澤轟擊而去。
“不可!”
“山中禁鬥!”
四聖弟子裡的何其揚,木槿,雙雙吒然出聲,身影已經紛紛閃現於楊澤之前,“唰!”何其揚寬袍大袖展動,木槿更以手中摺扇作劍,一式直刺半空。
“嘭!”“嘭!”兩道半空的震破,無數氣流在此被盪開,形成兩大股壓縮至極點的白煙氣。
“避開!”木槿,何其揚身體分旋向左右兩側,不忘回頭呼喝。吐息之威被兩人格去大半,剩餘突破他們合圍的間隙,仍然不客氣的朝著楊澤拂去!
楊澤沒有避。
嘭!
迦繆的吐息餘威,盡數轟在他的身上。
一瞬間他的衣袍繃緊扯直,向外鼓脹,每一根線束都似乎遭到了巨大的壓力,發出裂帛之聲。無數的氣流在楊澤身上蹦彈,然後蕩向四周,吹得近身的人睜不開眼。
楊澤朝後退了兩步。
嘴角開始溢血。本參加普天院比換上的一套嶄新衣服,如今卻一瞬猶如歷經十載風霜,變得垮塌不堪,朽若蓑草。
崑崙尊者白堅,杜聖草堂杜慕,都在此紛紛肅容。只是話語中蘊兩道吐息之威,竟然能在兩位四聖真傳弟子攔截之下,猶有餘力命中楊澤。迦繆如果真正出手,那又將是怎樣的驚人景象。
楊澤以袖口拭去嘴角的血絲,眼神帶著些嘲弄的注視著他,“你的神術,不過爾爾。”
“列王山禁止決鬥!你們忘記了盛唐的至高律法麼,如此胡來,視帝國威嚴何在!”那位隨行上山的殿閣大學士終於忍不住高叫出聲,不顧自身踉蹌爬搶在兩人中間,他知道楊澤向迦繆宣戰,本就已經是夠震動的大事,而如果兩人真的在這列王山之上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