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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草長鶯飛,這幕裂地宣戰。
四年前楊澤曾在大曄上林,和一個叫董萱的女孩劃地為痕,那是他對過去的一個交割,表示著他新生的開始。四年後的今天,楊澤身處列王山,面對的卻是大陸四大聖門之首的西陀聖殿,聖殿使徒迦繆。這已經是他人生的另一個階段,但更像是終結的預兆。
隨迦繆走在前面的一些人,還有些沒有應聲回頭的,卻因為聽清楚了這番話,猛地扭轉身過來。去看向在半空草絮流淌中那個說話的青年。
人們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實際上那地面翻開的土層,他立在迦繆前的身子,還有餘音未絕的那句“可敢一戰?”,仍然在人們耳廓間迴盪。這分明不是聽錯,這是事實。
這幕直讓人感覺眼皮跳顫,甚至人群中的那位近期忙著為自家成年的孫女擋駕眾多貴裘親事,少有英秀可堪入其眼的帝國殿閣大學士,也為那個青年猛地觸動,平地生出一股將其招親納婿的願望。但隨即的理智迅速湮滅了這股衝動...因為楊澤此時此刻,正在向西陀聖使宣戰。
大陸之上,修行宗門遍佈,修家眾多,然而百年以來,西陀殿的修行者還沒有受到過任何一場挑戰。而如今卻在這列王山之上,率先開了先河。
石破天驚不敢說,但總歸讓所有人都感覺到那麼一種震撼。
震撼過後便是某種莫名而來的人心惶惶,以及人們滿臉呈現的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他們聽錯了。那麼眼前的楊澤便定是一個瘋子。
他怎麼可能面對西陀聖殿的使徒發起挑戰,這更像是騎著黑馬的騎士,持矛捏劍衝向那巨大的壁壘。亦或者是那隻飛蛾,振翅撲向那團吞噬一切的明火。大氣是大氣,然而未必不是瀰漫著一股悲壯。
而今天這件事,傳到列王山以下的帝都皇城,又將引發怎樣的波瀾?
正是因為如此。列王山才無比的寂靜。
“你如何敢和我一戰。”迦繆並沒有憤怒,面對擋車的螳臂不需要憤怒,有的只是一種滑稽和憐憫。“你又有什麼資格?”
何其揚,張凡落,木槿等四聖弟子。看怪物般的望著楊澤,不確信他為何如此喪心瘋,難道真的是一心求死?
軒轅鱈天比任何人都對楊澤有信心,然而在此刻的列王山上,面對西陀聖徒迦繆,她對楊澤所有的信心都匯聚成她秀眉蹙起的憂愁。信心是信任,但信任並不等於盲目,西陀乃是四大聖門居首,這個“首”不是建立先後而定,而是西陀聖殿千年來的實力積威所至。西陀聖殿既是聖門。和其他聖門真傳教法的高低暫時不論,然而就是戰鬥而言,西陀聖殿是公認的大陸第一。
大陸第一併不是虛妄。而是已經由千年來無數別家修行者的鮮血和屍骨所證明。
帝國的老一輩修行者,若不是親眼見過西陀聖殿存意境弟子輕而易舉擊敗其他宗門地玄境的好手,若不是親眼見到身處地玄境卻挑翻其他宗門四境天玄的長老。二三境的弟子可以讓別派四境的修行者倒在他們腳邊,又怎麼可能對西陀聖殿從心底忌憚敬重,不敢有絲毫編排。甚至對西陀聖殿的關注,放在第一位。
“你末不是認為自己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和神傳聖教的西陀門徒,一較高下了?”迦繆冷笑。
但在場沒有人覺得他是在恐嚇。西陀聖殿自忖是神親傳教義在大陸世間的代言人。即意味著一切修行之法,都是來自昊天所屬的神國正統。他們修行的是神的法門,是凡人通天之途的正道。他們擁有神的力量,所以理所當然,戰力可堪排在大陸第一。
所以這就是西陀殿一位兩三境的修行者,幾乎能完全壓制別派四境修行者。而西陀聖殿修為達到玄境的門徒,到了後期,幾乎人人都已經煉出了別人需要在道通境界才能修煉得到的意境。超脫“玄”的範圍,達到了“道”的級別。
這樣的天玄境修行者,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和那些道通境界的高手爭鋒抗衡。更何況,誰也不知道,如今的迦繆,到底強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哪怕他就是天玄境,也遠遠不是同樣處於天玄境的楊澤可以抗衡的。
“在大曄的時候,你的能量巨大,三言兩語,就可以覆雨翻雲,將我顛弄在鼓掌之間。”楊澤看著他,道,“讓我被逼離開家國,流放混亂的死地。我在逃亡的時候,一度發現自己後悔了。為何要去招惹你們,為什麼要引發這樣的結果...因為我身處地海,朝不保夕,而原本的家園更因為我風雨飄搖,不停動盪。我開始害怕很多和我牽連的朋友,家人,他們的命運到底如何。我如此懼怕,百般恐慌...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