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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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了“歡迎光臨哈瓦那何塞·馬蒂機場”的大幅標語。可風波並未就此結束。古巴方面事先不知道機上有兩名美國軍官。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待。古巴人拿不定主意,是讓我們下飛機呢,還是把所有乘客如數遣送回莫斯科。
最終,古巴的安全官員設法把我們一行3人救了出來。其餘的乘客還得繼續留在機艙裡等訊息。一輛寬敞的別克牌轎車在夜色中載著我們飛馳進城。首都佈滿碎石子的街道上穿梭著老掉牙的美國汽車,極為有趣。司機一直把我們送到一幢乳白色小樓前。陪同我們的安全官員翁貝託介紹說,革命前這座小樓是一個百萬富翁的宅邸。翁貝託身穿一身黑色西裝,白襯衣上系一條領帶,不像是熱帶地區的打扮。“革命前”一詞我們一天聽了不下十幾遍,每次都是用來與卡斯特羅社會主義政權帶來的新氣象相對比。鑑於東德的共產主義制度是蘇聯紅軍打敗希特勒後強加給我們的,我對古巴人民自發地選擇革命道路充滿敬意,和他們在一起倍感親切。翁貝託稱司機恩里科是古巴最好的射手,並認真地告訴我們,在古巴期間無需為安全擔憂。
儘管旅途極度疲勞,我們還是難以入眠,不約而同地來到屋外的花園裡。夜色凝重,空氣中飄浮著一股異國他鄉才有的甜絲絲的味道,美妙無比。四周花草繁茂,蟬聲卿卿,星空彷彿像天鵝絨般柔和,令人陶醉。我們3人中間最年輕的一個感慨萬分:“真是不可思議。社會主義,真正的社會主義。而且是在這種地方!”對他來說,天堂也不過如此。我不像他那麼易動感情,不過想到這個美麗島國的人民憑藉自己的力量擺脫了壓迫,也是激動不已。
抵達古巴後的第二天,和所有官方邀請的客人一樣,我們被帶去參觀古巴國父何塞·馬蒂的紀念碑和停泊在距古巴海岸不遠處的美國軍艦。它有力地提醒人們:這個國家時刻處在敵人的監視之中。每天都能聽到人們回憶推翻巴蒂斯塔政權時的經歷。牆壁上,彈洞清晰可見。古巴人對外國人的接待不像蘇聯人或其他社會主義國家那樣千篇一律,而是相當地不拘一格,好像巴不得能與外國客人分享他們的經歷。我們遵照主人的吩咐穿上迷彩服,來到奧連特省的科羅拉多海灘。1956年,卡斯特羅和他的82名戰友穿過墨西哥在這裡登陸,打響了爭取古巴解放的第一槍。我們還參觀了豬穢灣。主人驕傲地向我們展示了一架美國B…52轟炸機扭曲變形的殘骸。
在此沒有必要贅述中央情報局在古巴的拙劣表現。一個擁有西方世界一流戰略分析家的諜報機構居然在策劃人侵古巴一事中表現如此蹩腳實在令人驚訝。我一向不贊成善惡相對論。不過當美國記者盛氣凌人地質問我們情報局與解放運動中恐怖分子的關係時,我忍不住反問道:難道美國指使人在古巴四處縱火搞破壞就代表了公民社會的理想嗎?
古巴的諜報首腦皮內羅屬於大鬍子幫。這些人當年跟隨卡斯特羅翻越馬埃斯特臘山,在山區歷盡鏖戰,直至攻佔哈瓦那。卡斯特羅的弟弟、政治局第二號人物勞爾·卡斯特羅和內政部長巴爾德斯一心撲在諜報機構的籌建上,希望藉此可以及時、準確地掌握美國人對古巴的企圖。巴爾德斯和許多古巴領導人一樣,給我的印象是一個愛好冒險的諜報人員,而不是一個政治家。我OJ一起去外地時,他讓司機和警衛坐到他那部卡迪拉克轎車的後排,招呼我坐到駕駛座旁邊,然後以時速100英里的速度在公路上飛馳。我假裝驚恐狀,大叫:“沒有祖國毋寧死!”這是古巴人的革命口號。他一聽更來勁了,車子越開越快,直到我真的害怕起來。他酷愛棒球,非拉我去看他鐘愛的球隊比賽。球打得不好時,他就怒氣沖天地跑下場,攆走那個最差的隊員,自己取而代之。
巴爾德斯的職業興趣在於蒐集和分析政治和軍事情報。他對我們能夠提供的技術援助抱有極為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因此感到很為難。巴爾德斯的辦公桌上堆放著大批西方國家的產品介紹材料,包括最新式的竊聽和遙控裝置,遠距離錄音的超敏感話筒,隔牆錄音機,微型無線電發報機,微型武器以及一些老式不實用的東西,如噴射毒液的鋼筆,可以藏在鞋後跟的匕首等等。迷信這類玩意兒說明他對諜報工作的認識還很幼稚。這些器材完全無助於判斷面前的強大對手會採取什麼行動。無論古巴如何努力,也遠遠趕不上美國強大的技術實力。我耐心向巴爾德斯解釋,一個小國若想在這場諜報戰中立於不敗之地,只有另闢蹊徑。再說,向古巴傳授技術知識是蘇聯分內的事,本不該由德意志民主共和國負責。然而我的苦口婆心並沒有說服他。他對我這個諜報裝置推銷人越來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