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4頁)
小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弗雷迪在位於東柏林南部的一間公寓房子裡會面。這裡是情報局的一個秘密據點。但會面的氣氛一直很僵。1955年,我想出一個主意,把會面地點改到一幢小巧、樸實無華的鄉間別墅,並利用蘇共二十大後人們的樂觀情緒緩和我倆之間的關係。弗雷迪對赫魯曉夫批判斯大林和他所犯的罪行表示讚賞。他常以勝利者的口吻說:“你瞧,我沒說錯吧?我跟你說過,不變不行。”我也向他表露了我對莫斯科的“新路線”的喜悅心情。我倆開始暢所欲言,從過去一直聊到目前黨記憶體在的種種問題,再到文化自由和經濟。在煙霧繚繞的一間斗室裡,我倆一聊就是幾個小時,辯論蘇聯和它的盟國的未來。我的良苦用心終於開始顯出成效。我看出,只有和弗雷迪結為朋友,他才有可能向我們提供情報。有時,他和我開懷痛飲。他50歲生日的前幾天,我約他去位於勞奇坊斯維德的一所臨湖小別墅。那次不成功的瑪莉娜行動就是借用的這棟房子。那是一個夏日午後,我倆對面而坐,咕嘟咕嘟地喝著冰鎮香擯酒。周圍空無一人。喝到日頭西斜時,又換了一箱啤酒。為了不掃這位新朋友的興,我不得不捨命陪君子。事先我曾叮囑過我的助手,不要沾酒,他負責開車接送我們,並確保無人打擾。等會兒送弗雷迪回西德時,我倆至少有一個人的頭腦是清醒的。
喝到此時,弗雷迪已滔滔不絕,無休止地發洩他對聯邦德國日趨美國化的不滿,並嘲諷西柏林的政治新星勃蘭特的政治觀點和私生活。將近午夜時分,我們開車返回柏林市。我吩咐司機把車停在距離邊界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我和弗雷迪一腳低一腳高地穿過靜寂無人的特雷普託公園走向邊界哨卡。剛走到邊防警察可以聽到的地方,弗雷迪突然放聲唱起革命歌曲,“我們肩並肩向前走”和“國際歌”。我一下子驚醒過來,用很不夠同志味的生硬語言喝令他閉嘴,然後吩咐司機把我們拉到另一個邊防站,讓他下了車。我囑咐他儘量別惹人眼目,遇到邊防警察盤問,非說不可時再開口。然後躲在陰影裡,看他過境。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已經完全醉了,根本意識不到他的言行會有什麼後果。我尤其擔心西德一側的某個邊防警察會認出他是當地一位知名人士,而且注意到深更半夜他喝得醉醺醺地穿過邊界。即使沒人懷疑他是間諜,此事一旦傳出去也會成為醜聞,足以結束他的政治生涯。他搖搖晃晃走向邊防站前又一次轉過身,勝利般地衝我招招手,喊道:“咱倆下次再喝個一醉方休!”
我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對他無可奈何。弗雷迪返回西德後的頭幾天裡,我提心吊膽地瀏覽報紙,看是否有關於這件事的報道。可這酒鬼的運氣好得出奇,啥事也沒出。
知名人士穿過官方的邊防哨卡來東德見我們一向極具風險。弗雷迪後來逐漸改變了對勃蘭特的看法,成了這位年輕市長的親密助手。他再也不能冒險在光天化日之下來東德見我們,不管是醉還是醒。我們只好另闢他徑,為安排同他的會面精心制定了一個執行起來極為複雜的計劃:利用西方盟國穿過東德領土到柏林的過境通道。
我們推斷西德的反諜報機構一定和我方一樣,嚴密監視這條公路上的來往車輛。雙方的執法人員記錄下每一輛車駛上這條公路的時間以及它離開公路,抵達西柏林或西德邊境的時間。同時,這條公路的時速嚴格限制在每小時100公里,從而幾乎可以準確地計算出從頭到尾走完這條公路所需的時間。沿途除了短暫停下來傳遞一下情報外,其他什麼事也甭想幹。
此外,我方的交通警察還透過攝像機監視沿途上的所有停靠站和彎道地段。我極不情願讓反諜報部門插手我的具體工作,故決定不跟他們打什麼招呼,讓他們的人在我與間諜會面時暫停監視。徵得弗雷迪同意後,我們想出一個更刺激、更自在的會面方法。這一方案是否行得通,我心裡七上八下,並無把握。不過間諜天生愛冒險,不管他職務有多高。偶爾有機會讓我捲起袖子,冒冒險,仍然很有吸引力。我們與弗雷迪商定,傍晚時分再從柏林出發,等我們見面時天色已暗。而且每次來東德的時間定在去波恩出差的時候,這樣不容易引起懷疑。
弗雷迪動身離開西柏林前不久,我坐著一輛掛著科隆牌照的深藍色賓士汽車駛離東柏林。司機攜有偽造的西德證件。由於西德那邊沒人知道我的模樣,因此無需化裝,只不過換了一身商人通常穿的衣服。出了柏林市後,我讓司機在柏林一慕尼黑過境公路上的第一個服務站停下來,給車加滿了油。我買了一杯東德淡而無味的咖啡慢慢咂著,直到看見弗雷迪的車從服務站前駛過。
這次經歷甚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