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3/4頁)
小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人員通常對訪問東德的人很不客氣,我又囑咐給他一瓶啤酒並安排他用餐。卡爾·格羅斯曼專程去通往柏林的高速公路路口接他,以確保他坐的車穿過柏林市時萬無一失。格羅斯曼曾成功地跟庫龍打過交道。他主管的第9處已滲透到西德的反諜報機構裡。
我知道這回送上門的是一條大魚。西德方面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肯定要千方百計把這位重要的諜報官員弄回去。蒂德格叛逃我方極有可能是一時衝動的心血來潮。我們在位於東柏林附近鄉間的普倫登為他找了一幢安全住所,安排他住下。我自己的鄉間別墅也在這裡。幾百米外就是為政治局成員修建的地下掩蔽室。如果美國人真的扔原子彈的話,政治局成員可以躲到這裡。這一帶崗哨林立,戒備森嚴。西德諜報機構要想把我們這位新朋友從這裡搶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蒂德格想直接見我,但被我婉拒了。當時我正準備退休。考慮到這是一樁大案,波及面會很廣,我想最好還是讓接替我的維爾納·格羅斯曼接手此案。我感覺,首先出面接待蒂德格的人會贏得他的最大信任。由格羅斯曼直接處理此案可以避免中途再換人。
我們的人溫和地盤問了蒂德格。他看上去狼狽極了,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眼睛佈滿紅絲,一點不像是西德諜報機構的高階官員。為了不致搞錯,我們要他出示身份證。身份證證明他確是聯邦憲法保衛局的成員。他自我介紹說,他叫漢斯約阿希姆·蒂德格,並且解釋道:“我是來投靠你們的。”我打電話告訴了米爾克這一好訊息。即使是聽到敵國重要人物叛逃過來的訊息,米爾克最關心的仍是他的地位。他極為不滿地抱怨安全部在馬格德堡專區的頭頭沒有馬上通知他這一訊息。“今後,凡屬失物招領情況的,一律先送到我這裡!”他用帶有濃重柏林口音的粗啞嗓門厲聲說。
蒂德格證實了我們從庫龍那裡瞭解到的有關他沉淪的情況。他染上了賭博和酗酒的惡習。一次,他和妻子在家喝醉酒後打架,妻子不慎喪命。事後對他進行了調查,看是否應接殺人罪對他提出起訴。最終他妻子的死被定為意外事故。他的幾個孩子因為母親的死一直對他懷恨在心,根本不眼他管。工作上,他因為個人生活無度受到處分。他心裡明白,讓他留在反諜報機構裡的惟一原因是為了堵住他的嘴。在上司的監視下,他不至於把知道的機密講出去。蒂德格覺得自己已喪失了基本的尊嚴。“假如上面就一個類似我這種情況的人問我的意見,我會建議立即開除他。”他坦承道。
我後來閱讀盤問蒂德格的記錄時,不由得產生一種感覺:堂堂一個西德諜報機構裡負責安全保衛工作的頭子更像是電視肥皂劇裡的人物。按理說,於這一行的人應該潔身自好。而眼前這個人精神上完全垮了。對他來說,只剩下兩條路:要麼自殺,要麼叛逃。“可我沒有勇氣自殺,”他坦率地承認。
許多人對蒂德格的叛逃感到撲朔迷離,懷疑他早已叛變。我可以首次明確地說,他叛逃前不是我們的人。對蒂德格逃到東德的舉動,我和其他人一樣感到驚奇。我倒有過一種預感,沒準兒哪天他在科隆實在混不下去了會跑到我們這邊來。但我們並沒有主動去找過他。是他一天晚上搭乘火車跑到東德找到了我們。蒂德格是個少見的說話不轉彎的叛逃者。他可以說是我遇到過的惟…一個稱自己是叛徒的叛逃分子。他不想用什麼改變信仰之類的託辭為自己的決定塗脂抹粉,而是直截了當地說:“我在第二個德國日子會比在第一個德國好過點兒!”此話幹真萬確。我們為徹底治癒這個踉蹌跑過來的酒鬼煞費苦心。當初剛把他帶到安全地點時,他體態臃腫,面色蒼白,眼睛周圍一圈深深的青暈,看上去活像一頭大熊貓。我們給他派了一名醫生,一名護士,外加一名健身教師。在他們的幫助下,蒂德格戒了酒,1個月體重減了30磅。由於再也喝不上酒,平時又嚴格按照減肥食譜控制飲食,他需要從其他方面得到慰藉。我們發現他的性慾極為旺盛。波茨坦地區有一些女黨員是當地諜報機構的關係戶。她們會應我們的請求與對方叛逃過來的人交朋友,談戀愛。這種事經常發生。大多數男人在審查期間精神上受到極大壓力,需要女性的關懷和體貼。我們確保請來的女同胞已做好與這些人發生性關係的思想準備。
她們不是什麼妓女,而是為人實際,忠於祖國的女黨員。為換取我們過去稱之為的祖國對她們的答謝,比如分到一套較好的房子,或是等待買車的名次排前一些,她們願意做這種事。儘管如此,我們請到的第一位女士沒呆幾天就因受不了蒂德格而逃之夭夭。第二個是位女教師。她總算堅持了下來。我們不禁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