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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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德格逃到東德後,我們有了收拾加勞這對夫婦的藉口。庫龍早已告訴我們,這兩個人被西德收買。由於不想讓西德覺察出自己內部有個鼴鼠,我們一直沒有動這兩個人。現在西德反諜報機構會覺得是蒂德格出賣了他們。加勞和格林德雙雙被捕。1986年12月,加勞被判無期徒刑。格林德4個月後被釋放,但受到警告不得對任何人提起過去的事。1988年夏天,她丈夫死於包岑監獄。格林德硬說是我下令殺死了他。
事實並非如此。加勞是一個性情敏感,自尊心很強的人。階下囚的日子尤其讓他難以忍受。我相信,他是在得知他的名字沒有列在西德要求與我們交換的間諜名單上後才在獄中自殺。由於他先後被自己信任的西德諜報人員出賣過兩次,人們後來對他萌生憐意。可在我眼裡,他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間諜。雖沒有死罪,判他坐獄一點不冤枉他。 1990年10月5日,兩個德國統一後的第三天,庫龍來到東柏林與我手下的一位高階官員討論他的去處。當時人們爭相自保,背叛事件層出不窮。我手下的一名愛將抵制不住西德方面的誘惑,答應幫他們破獲我方的間諜。此人正是當初發展了庫龍,接待了蒂德格的卡爾·格羅斯曼上校。出賣他人的人最終輪到自己被人出賣。奉命保護我們在西德反諜報機構裡的兩名頭號鼴鼠的人結果自己也成了叛徒。面對眼前的一幕幕,我感到一種被嘲弄的苦澀。
格羅斯曼的背叛意味著庫龍和為我們幹事的其他重要間諜的戲已經唱完了。庫龍本人也明白這一點。他默默無語地從我們的一位高階官員手裡接過付給他的最後一筆錢10000馬克,並同意接受東德外國情報局當時為保護它的炭發可危的間諜所提供的力所能及的幫助……把他介紹給克洛勃。在蘇聯諜報機構的協助下,或許他可以逃到莫斯科。
蘇聯當時一門心思改善與西德的關係,對我們極為冷淡。接替我任外國情報局局長的維爾納·格羅斯曼與他們反覆交涉,剛柔並用。最後克格勃終於同意,我們的重要間諜中的任何人只要願意,均可去蘇聯避難。庫龍最初同意去蘇聯,時隔不久又改變了主意,擔心一旦去了蘇聯就再也出不來了。
庫龍佯稱需要回科隆與妻子商量一下是否去蘇聯。一到科隆後即給西德反諜報機構的保衛處掛了電話,稱他有要事相商。他打算再要一次花招。他告訴上司說,克格勃想拉他做間諜。他提議以雙重間諜的身份為西德工作,幫助西德反諜報機構瞭解蘇聯人對什麼情報感興趣。長期以來這正是他為我方做的事。在當時庫龍面臨的壓力下,一個曾克服了巨大心理障礙投靠敵方的叛徒往往會再次回到自己人一邊。危急關頭庫龍試圖孤注一擲。不過這一次他的運氣到頭了。
庫龍剛來到自己工作多年的科隆反諜報總部的辦公室,即被拘留並受到審問。當天晚上,東西德所有間諜中最狡黠的人終於舉手投降,供認他實際上一直只為一方工作……東德反諜報機構。由於庫龍出賣過大量情報,西德方面雖有來自我方的格羅斯曼相助,仍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才蒐集完起訴庫龍的所有證據。1992年,他被判處12年徒刑,關在勞席德監獄。直到最後,他都不肯服輸。他對自己下場的評論是:“有些人一輩子天天與灰色的檔案櫃打交道。跟他們過的這種枯燥無味的日子比,我等於活了5輩子。”
蒂德格於德國統一前夕逃到蘇聯,靠著克格勃及其後換湯不換藥的俄國諜報機構的資助,過著吃穿不愁的生活。傳說他又幫助俄國人搞西德的情報。我對此表示懷疑。透過與蘇聯新舊諜報機構裡的朋友交談我得知,經歷了德國諜報史上最後幾年的反反覆覆之後,俄國諜報機構對兩個德國的諜報人員都心存猜忌。冷戰臨近尾聲時他們感覺,弄清一個德國間諜到底為哪邊幹簡直不可能。今天,他們仍持這種看法。
第十一章 諜報與反諜報
如今冷戰已成為歷史,事後諸葛亮很容易當。什麼蘇聯如何笨拙啦,在許多方面如何不如其頭號敵人美國啦,一開始就註定要失敗啦等等。然而在整個國際關係為超級大國之間的爭奪所主宰的40年裡,人們根本沒有這種感覺。恰恰相反,西方國家憂心忡忡,生怕莫斯科有一天實現赫魯曉夫發出的趕上並超過資本主義國家的誓言。受此恐懼心理的驅動,西方的諜報與宣傳機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運轉著。此外,蘇聯諜報工作的成就極大地影響了西方的政治想象力。社會主義陣營國家的諜報與反諜報工作則源於對西方奉行的擊退共產主義政策以及後來里根發出的星球大戰的威脅的擔憂。無論社會主義陣營還是西方陣營均怕對方奪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