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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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我隨米爾克飛赴莫斯科,借東德國家安全部成立30週年之際向克格勃的一些高階官員授獎章時再次見到安德羅波夫。無論是克格勃還是東歐集團各國的情報機構均非常重視這類儀式。雙方基本上是一來一往。每逢他們紀念日時,他們向我們授勳。輪到我們的節日時,也向對方人員授獎。蘇聯陣營內各國之間彼此授來授去,最後沒人記得克格勃的頭頭腦腦得到過多少獎章。克格勃總部專門僱了一個人,負責確保出席這種場合的克格勃官員不至於戴錯獎章。我們這一次授給安德羅波夫的是一枚金質獎章,以紀念克格勃與東德國家安全部在過去30年中的兄弟般的合作。當時他正住院,但還是在醫院裡接受了這枚獎章。
1980年是蘇美關係劍拔弩張的一年。北約組織聲稱,由於蘇聯在俄羅斯西部和東德部署了SS…20機動導彈,它必須對此採取反措施。1979年下半年,北約決定,除非1981年12月底以前蘇聯透過談判同意從我國撤出這批導彈,否則它將在4個歐洲國家部署核導彈,其中包括西德。這將使冷戰雙方直接受到近在颶尺的可以打到歐洲大部分主要城市的導彈威脅。此時北約規定的期限已過,東西德一片愁雲慘霧。一些評論員把當時的形勢比做是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前夜。在戰爭烏雲密佈的情形下,一步不慎就有可能導致戰爭的爆發。保守派人士把這種看法斥為左派的危言聳聽。但我知道,施密特會晤昂納克的特使時,表達了同樣的看法。
人們對可能發生一場核對抗憂心忡忡。施密特私下會見昂納克的經濟顧問、在兩德事務中經常扮演中間人的米塔格時抱怨說,華盛頓正在給西德施加越來越大的壓力。“局勢正在失去控制。我們必須經常保持聯絡。”施密特還告訴米塔格,恐慌會急劇升級。但昂納克應該知道,德意志聯邦共和國是可以信賴的。“西德一方決不會胡來,”他最後說。換言之,兩個超級大國玩這場戰爭遊戲時,我們德國人應該彼此對話,保持頭腦冷靜。
安德羅波夫認為,美國人正竭力想佔有對蘇聯的核優勢。他提到卡特總統、他的顧問布熱津斯基以及五角大樓人士曾聲稱,在某些情況下可以對蘇聯發動第一次核打擊。“現在不是我們示弱的時候,”他說。安德羅波夫還對蘇軍同阿富汗的穆斯林原教旨主義叛亂分子作戰時傷亡日益增大感到不安。我試探地問他今後在阿富汗問題上有何打算。他只肯說:“現在已經沒有退路。”
安德羅波夫罵得最狠的要數施密特總理。施密特已同意接受北約的雙軌戰略:一面談判,一面計劃在西德部署核導彈。“這個人是個兩面派,”他抱怨說。“實際上他是站在美國人一邊的。跟這號人不應有任何高層接觸。”我猜想他是指昂納克與施密特之間的私下往來。剛才他同米爾克私下交談時一定涉及到這個問題。這種接觸經常揹著蘇聯人,為此他們一直很惱火。莫斯科對東方政策帶來的東西德關係的鬆動滿腹狐疑,想牢牢控制東西德關係改善的步伐。安德羅波夫和外長葛羅米柯尤其處心積慮地想阻止昂納克訪問波恩。國際風雲越是險惡,昂納克和施密特越是努力改善他們的個人關係。兩人透過一條電話專線保持聯絡。與此同時,西德陸續不斷地用金錢換回一批又一批東德犯人的自由。這種交易成了最能反映兩德關係狀況的一面鏡子。
我們透過波恩的情報渠道獲悉,西德與北約的關係頗為緊張。當初莫斯科和華盛頓不與各自的盟友商量,單獨就限制洲際導彈力量達成協議時,是施密特首先提出歐洲防禦的問題。如今他弄得騎虎難下,自食苦果。卡特呼籲西德和美國一道抵制在莫斯科舉行的奧運會將矛盾激化到了極點。施密特本來就貌合神離的政府分裂成贊成抵制和反對抵制的兩派。一位社會民主黨人士告訴我們,施密特可以以辭職要挾,迫使內閣批准抵制莫斯科奧運會的決定。我們根據安插在西德重要政府部門的間諜提供的情報獲悉,施密特對美國人向他施加壓力極為惱火。美國對蘇立場趨於強硬迫使他取消原定對東柏林的訪問。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念念不忘與東德保持聯絡,對參加超級大國的遊戲不感興趣。他堅持自己出面,直截了當地宣佈取消預定的東德之行,而不是設法把昂納克逼到不得不主動撤回對他的邀請的境地。
一旦談判破裂,我主管的情報局負責向莫斯科提供美國將於1982年在歐洲部署的美國潘興2式導彈和巡航導彈的地點及技術引數的情報。說句老實話,我對美國核戰略的瞭解遠勝於對蘇聯在東歐部署的導彈的瞭解。這主要歸功於我在北約組織內部的頭號間諜魯普。雖然我們是莫斯科的頭號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