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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站,在那兒撥一個免費電話號碼。接通後自稱是格特魯德,說:“我找古斯塔夫。”柏林這邊就會作出安排,幫我逃離。看來,眼前這個自稱查爾斯的人在柏林負責我的案子。
我從他的這番話推想,只要一提到格特魯德這個暗號,馬上就會同時接通中央情報局總部及該局柏林站的電話。隨後把我偷偷送出德國不會太難,很可能是坐飛機,蘇聯就是用一架軍用飛機偷偷把前東德領導人昂納克送到了莫斯科。我禁不住慨嘆,1945年希特勒滅亡之後,我曾隨首批東德共產黨員從莫斯科飛回德國。45年後的今天,假如我真的在美國人的掩護下飛離柏林,那實在是個極具諷刺意味的結局。
9月底,我們又見了一次面,這一次是在我位於柏林市區的家裡,但美方並沒有加碼。
此時,西德的檢察官急不可待地宣佈,10月2日半夜將派警察上門正式逮捕我。一家名叫《圖片報》的小報派人找到我,提出替我支付律師費用,條件是由他們獨家報道我被捕的全過程。我答覆說,可以考慮。我已看透,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馬戲,我無意在其中扮演任何角色。我告訴這家報社的記者,我沒有離開德國的計劃。這也差不多是實情。儘管我非常希望能夠暫時離開德國一段時間,可無處可去。由於我拒絕了波恩提出的出賣同事的要求,留在德國而又不受逮捕坐牢的可能性實際上已經不存在了。
此事過去很久,我才知道讓中央情報局如此頭疼的這名鼴鼠的真實身份。他叫奧爾德里奇·艾姆斯,是美國情報史上危害最大的一個叛徒。艾姆斯專門負責偵破世界範圍內蘇聯的反諜報活動。他利用工作之便向蘇聯人出售美國間諜的名字,從而導致蘇聯境內的美國情報網全部瓦解。9年中,他利用這一職務以及後來在禁毒司的工作便利先後向蘇共政權和葉利欽政府提供情報,共領取270萬美元,成為有史以來身價最高的鼴鼠。中央情報局派來見我的人絕不僅僅是威廉姆·韋伯斯特的特使,而是加德納·哈撒韋,前美國反諜報機構首腦。他在首次拜訪我的幾個月前剛剛退休。這都是後話。
哈撒韋是中央情報局的一位資深官員。他剛上任一年,就不斷顯露出苗頭,中央情報局內部有一個身居要職的叛徒。中央情報局內只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美國在蘇聯境內的特務人員損失慘重。10人遭處決,另外幾十人被判長期徒刑。他們還十分清楚,隱藏在他們中間的這個叛徒仍在源源不斷地洩露著美國的機密情報。哈撒韋就是這少數幾個人之一。
我略為做了點調查,哈撒韋這個人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他剛剛退休。作為一個退了休的前情報官員,我對他的同情油然而生。他和我是一類人,無法在退休前與退休後的生活中間劃一條線。我們想象中的退休生活應當是做做園藝,度度假,和家人一起共享天倫之樂。可哈撒韋退休後仍然一直試圖解開在位期間沒有解開的一個致命的謎:隱藏在中央情報局內的這個叛徒到底是誰?這個謎至今攪得他不得安寧。我還記得他坦言中央情報局還未偵破此案時凝視我的眼神。親自跑到柏林夾請一個從前的敵人幫忙對他的自尊心一定是極大的傷害。可他無論作為一名情報官員還是一個普通人,已經深深陷入此案不能自拔。為偵破此案,他專門成立了一個班子,起名為特別工作組,連中央情報局的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其成員主要由退休人員組成,以防洩密。其中有一位婦女,任反諜報高階分析員。不管在中央情報局還是任何其他情報機構,像她這樣的人均不多見。她曾參與破獲在中央情報局內隱藏達30年之久的中國鼴鼠。這個班子裡的人知識極為全面,給我印象很深。它的人員少得不能再少,換了我也會這麼做。使用退休人員這一招尤其高明。借用中央情報局內蘇聯司的人有可能打草驚蛇,甚至會把這個鼴鼠也吸收到班子裡來。所有這類反諜報工作都應遵照一個方針:躡足而行。
艾姆斯最終是被中央情報局的對頭聯邦調查局挖出來的。我覺得,哈撒韋沒能偵破此案恐怕並非因為經驗或知識不足,更有可能的是他缺乏足夠的想象力。正如他的同事對他的評價,此人屬於典型官僚。但我不想指責他沒有挖出蛀蝕美國情報機構的這條蠢蟲。抓叛徒是件費力不討好的差事。事後人們總覺得這事沒什麼了不起,各種線索似乎就擺在眼前,但這只是破案之後的感覺。
觀察懷疑物件是否有反常行為是查詢鼴鼠的正確辦法。然而每一行裡都會有人酗酒、行為不軌、婚姻不和、懷才不遇或因薪金不高而囊中羞澀等問題,更不用說神經高度緊張的間諜這一行了。從事情報工作的人長期工作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