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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出一道縫。完全出乎意料,居然是克萊爾。
“暗號?”我輕聲問。
“我要要。”克萊爾說。我把門開啟了。
克萊爾走進來,坐到床邊,脫下她的鞋子。
“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未來的老公,快來啊。我十一點還得趕回去呢。”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說,“你竟然出去跑步了!我真沒想到你能在這種雨裡跑步。”
“非常時期需要非常手段。”我脫下T恤,扔進浴缸,濺起一層水花。“不是說新郎在婚禮前見到新娘會不吉利麼?”
“那你就閉眼吧。”克萊爾快步跑到浴室裡拿來一條毛巾。我靠過去,她把我的頭髮擦乾。這種感覺太美妙了,可以讓她幫我擦一輩子了。沒錯,就是這樣。
“這裡真的很冷。”克萊爾說。
“我未來的老婆,還不快到床上來。整個屋子只有這兒暖和。”我們一起爬了上去。
“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毫無章法,對嗎?”
“你覺得有什麼不好麼?”
“沒有,我喜歡這樣。”
“很好。你那些毫無章法的需求,總算找對了人。”
(上午11∶15)
克萊爾:我從後門進了屋,把雨傘丟進玄關,在走廊裡幾乎迎頭撞上愛麗西亞。
“你剛才去哪啦?珍尼斯已經到了。”
“幾點了?”
“十一點十五分。嗨,瞧瞧你那件衣服,後面穿到了前面,裡面穿到了外面。”
“我覺得這代表好運,不是嗎?”
“也許吧,不過上樓前你最好還是換一下。”我慌忙躲進玄關,把衣服重新穿好,然後奔上樓。媽媽和珍尼斯已經等在我的房門口了,珍尼斯拖了一隻巨大的包,都是化妝品和其他刑具。
“你終於回來了,我都有些不放心了。”媽媽把我領進房間,珍尼斯拎著大小工具包也進來了。“我得和婚宴經理交代幾句。”她搓著雙手離開了。
我轉向珍尼斯,她認真地觀察著我,“你的頭髮溼得都絞在一起了。我做準備工作時,你自己先梳理一遍吧?”她從包裡取出無數個瓶瓶罐罐,一一放到我的梳妝檯上。
“珍尼斯,”我遞給她一張從烏菲茲美術館①①烏菲茲美術館(Uffizi Gallery),義大利佛羅倫薩的烏菲茲美術館,藏有世界上最佳的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特別是佛羅倫薩畫派的繪畫。弄來的明信片,“你能照這個弄嗎?”我一直很喜歡這位梅第奇家族的小公主,她頭髮的顏色和我的確實有幾分相似,她把許多細小的髮辮和珍珠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琥珀色的美麗的瀑布。那位無名的畫家一定也是愛上了她,他怎能不愛上她呢?
珍尼斯考慮了一會兒,“這並不是你媽媽希望我給你做的髮型。”
“的確!可這是我的婚禮,我的頭髮。如果你按照我的要求做,我會給你很多小費的。”
“如果我們做這個,我就沒有時間給你化妝了;編這些辮子太費時間了。”
哈利路亞!“沒問題,我自己來化妝好了。”
“那好吧。你先把頭髮梳梳順,我們馬上就開始。”我開始整理頭髮上的結,我喜歡上這一切了。我把自己交給了珍尼斯那雙棕色的柔軟的手,我琢磨著,亨利此刻正在幹什麼呢?
(上午11∶36)
亨利:燕尾服和那些附屬累贅物都被我平攤在床上。在這間冷颼颼的屋子裡,我那營養不良的屁股凍得實在不行了。我把又冷又溼的衣服從浴缸裡拽出來,統統扔進了水池。這間浴室大得和臥室差不多,居然還鋪了地毯,儘可能地模仿維多利亞時期的風格。帶爪子的支腳撐起巨大的浴缸,四周是各種蕨類植物、一疊疊的毛巾。旁邊是一座洗臉檯,巨大的畫框裡是亨特①①亨特(William Holman Hunt, 1827—1910),英國畫家、前拉斐爾派兄弟會的重要成員。的名畫《良心的覺醒》的複製品。窗臺離地面十五厘米高,透過細薄而潔白的窗紗,可以看見落葉輝煌地鋪滿了整條楓林街,一輛米色的林肯大陸巡警車懶洋洋地馳了過去。我開始放熱水,浴缸實在太大了,來不及等水放滿我就坐了進去。我好奇地撥弄那些歐式的淋浴頭,開啟十來瓶洗髮水、沐浴露、護髮素的蓋子,逐一聞過去,剛聞到第五瓶,就感到一陣頭痛。我唱起了《黃色潛水艇》②②U2樂隊的一首歌。,半徑一米之內的每樣東西都溼了。
(中午1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