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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恨花深深,也鄙視花深深。她認為花深深根本配不上鄭願,根本不能讓鄭願快樂。
她認為能配上鄭願的只有她自己。只有她才能和他配合得天衣無縫,才能共同達到幸福快樂的頂峰,才能共同享受欲仙欲死的滋味。
可偏偏花深深是鄭願的妻子,偏偏她只是花深深的婢女。
天下的事,就有這麼不公平。
海姬靜靜地躺著,心中充滿了狂熱的仇恨和慾望。這慾望因仇恨的刺激變得強烈異常。如海潮般湧向她的全身……
但她連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她是忍者。
她能忍耐凡人所無法忍耐的事情。
安寧小鎮安寧如舊,就好像誰也沒發規蔣操已失蹤,就好像這鎮上根本就沒有過蔣操其人。
鄭願早晨去櫃檯,發現蔣操的屍體已不翼而飛。
這本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一點都不吃驚。
使他感到吃驚的是那個暗中控制安寧小鎮的人。他簡直難以想象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能讓這小鎮許多年來連一次爭吵都未曾發生過。
現在他已猜出小鎮安寧祥和的原因……這裡的人看起來三教九流,形形色色,但都屬於一個神秘的組織,由那個神秘的主人控制著。
這裡並不禁止外人入內,但一個外人在這裡住不長。
蔣操在被鄭願這個“外人”殺死之前,也許曾要過許多外人的命。
謀殺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進行。這裡的人對付外人。
當然是眾志成城。
海姬當然是他們中的一員。
鄭願甚至已開始懷疑海姬的真實身份,懷疑海姬是那個神秘的主人派來監視他的。
他很後悔讓海姬住進自己家裡。他認為海姬或許是條毒蛇,這條毒蛇終究會咬人,而最可能被咬的,是花深深,是他的妻子。
他要想辦法補救。
無論如何,他不想讓已懷孕的愛妻受到半點傷害。
他想過許多補救的辦法。
首先想到的是走。
三十六計,走為上。他和花深深不可能在和一群虎狼對抗中佔便宜。更何況花深深有孕在身,需要愛惜。
還有一個辦法是留下來,暗中查深,找出控制安寧鎮的神秘主人,殺掉他。
但這個辦法太危險,而且成算極小。一旦失手,將招致瘋狂的報復。他不能也不願拿愛妻的性命開玩笑。
他也想過留下來,儘量小心翼翼地過日子。但這辦法顯然行不通。
就算他加倍小心,別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蔣操昨晚的暗殺,就是明證。
他該怎麼辦呢?
鄭願在心裡嘆息。他反覆告誡自己一定要鎮定、要冷靜,一點都不能慌,更不能顯出一絲慌張的模樣來。
被狼吃掉的人,大多都是因為驚慌。面對虎狼的時候,你越是慌張,它們對你的肉也就越有興趣。
鎮定也是一種勇氣,而且是一種超凡的勇氣。
孔老夫子今天的臉色一直不太好,也沒心思教學生們讀書。他只吩咐學生們把昨日的功課再好好溫習一遍,自己就一路冷著臉回到破舊的臥室裡,撿了幾顆鹽豆扔進嘴裡,從碗櫃裡摸出酒壺抿了一小口,嘆著氣進了同樣破舊的書房。
書房裡有人在等他,一看見他走進來,都主動起身,朝他鞠躬:“夫子。”
孔夫子板著瞼,一聲不吭地走到書桌後面的破藤椅邊坐下,眼皮耷拉著,好像很煩看等他的幾個人。
等他的人一共有三個,三個都是濃眉方臉小眼睛的矮漢子,胡碴都很重,肌肉都很結實,看起來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穿紅袍的是鎮中生藥鋪的朝奉,穿藍衫的是倒也酒樓的大掌櫃,穿灰衣的則是替孔老夫子打雜的僕役。
他們都恭恭敬敬地垂手站著,頭埋得低低的,就像三個做錯了事,唸了別字的學生,在向孔夫子認錯。
半晌,孔老夫子才有氣無力地道:“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都坐下吧!”
三個人彷彿都鬆了綁似地悄悄撥出一口氣,三個人同時點首為禮。齊聲道:“謝座。”
但他們並沒有坐下。
孔老夫子嘆道:“我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我早料到了。”
倒也酒樓的大掌櫃撲通一聲跪倒,惶聲道:“是屬下自作聰明,以致壞了大事,請夫子責罰。”
孔老夫子微喟道:“大事倒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