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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還有比眼下更好的去處?”
王之心黑著臉說:“哼,可不要把話說絕了,此處不留爺,還有留爺處。”
王承恩愕然一驚,說:“東主爺,這話可只在我這裡面說得。”
王之心自己也意識到什麼,忙換上一副笑臉,嘻嘻地說:“不說了,大兄弟,我是來與你商量的。我打算出三萬,成嗎?”
王承恩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王之心是隻鐵公雞,也是一毛不拔的,他不相信他肯出這個數。
不想王之心又說:“哼,皇上欽定逆案,有意疏遠我們內臣,可眼下國家有難,那一班咬文嚼字的酸丁卻個個當起縮頭烏龜來,我們可要皇上看看,究竟是誰能為國紓難,所以,我打算出三萬,你那宗主爺也出三萬,你那師傅曹老爺出兩萬,這總成了吧?只是我看你在皇上跟前說了大話,拿什麼銀子去繳賬,欺君之罪可不是兒戲。”
第18節:5 國丈不捐太監捐(4)
“宗主爺”是對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尊稱。
王承恩聽說連王德化、曹化淳也出到了三萬、二萬,不由說:“我可不能跟他二位比。我打算將房子賣了,也湊個三兩千。”
王之心吃了一驚,說:“那你置令尊令堂於何地?”
王承恩說:“他們不習慣京師喧譁,早就吵著要回老家。”
王之心又“嗤”了一聲,說:“老弟,人家到了你這地步,財早發得不想發了,哪像你。依我看,你褲襠裡那勞什子也冤枉吃一刀了。”
王承恩最忌諱的就是這事。同是太監,我沒有你也沒有,在一起閒談,並不迴避這事,可王承恩卻不願別人提。六歲那年,老祖母病了,家裡揭不開鍋,父親將他按在炕上,一刀下去,那做男人的本錢便從此丟失了,他昏死在那裡,醒來後也不想活了,可一家人圍著他,眼裡充滿了祈求、希望,他憎恨他們,恨不得拿刀將他們統統殺了。
這以後,他進宮了,一步步做到了皇爺跟前的秉筆太監,這是世人豔羨不已的位置,他卻視此為浮雲,別人弄權納賄,在外大置其產,遙遙華胄,奕奕高居,他卻是富貴叢中的匆匆過客,宮中陋習,太監與宮女結為假夫妻,謂之“對食”,或稱“菜戶”,像魏忠賢和客氏,居然還敷衍出爭風吃醋的醜聞,人說盲者不忘視,跛者不忘履,他卻心如古井,波瀾不生。
今天,刑餘之人,寵辱不驚,難道就可以沒有廉恥?不知羞恥的王之心,居然還將此作話由,他不由勃然作色了,怒吼道:
“東主爺,你還有什麼話?”
王之心不由一驚。自提督東廠以來,威風八面,上自宰相、尚書,下至平頭百姓,多少人死在他的手裡,他也說不清了,可一見王承恩那個樣子,卻也不無忌憚——司禮監八個秉筆太監,王承恩最受信任,比掌印的王德化更能“日近天顏”,今日他可不是來得罪人的,於是換上笑臉,說:
“老兄臺,你吼什麼吼?我知你手頭不寬裕,是來幫你的,當官的總不打送禮的吧?”
說著,從靴統子裡掏呀掏,居然掏出了三張各一千兩的銀票,往案上一拍說:“房子留著吧,將來老了,當不得差了,總不能去睡階沿吧?”
王承恩不由困惑了。太監作到了提督東廠,正四品的掌印官,是不須回過頭來再巴結他這個五品下屬的,他不由抬起頭,掩不住一臉的困惑:
“什麼意思?”
“巴結你唄。”
“我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不要你的面子,只要你的嘴巴,今後不要多我們的事,行不?”
王承恩更加不解了,自己能多他們的什麼事呢?而且哪個“我們”?
王之心看出了他的困惑,說:“這是宗主爺還有曹老爺的意思,知道你不會弄錢,大家幫補你一點,他兩位的面子,你總不能駁回吧?”
這是王德化、曹化淳的意思?王承恩更加不解了。王承恩雖起家信王府,但最先是拜在曹化淳的門下,王德化和王之心是他的師兄弟,眼下既然起動了這兩位,他的確不敢得罪,且也得罪不起,只好說:
“無功受祿我不幹,你們放心,我不會多你們的事。”
王之心一邊將銀票往王承恩口袋中塞,一邊笑嘻嘻地說:“老兄臺,你是個聰明人,有些事何必要我說穿呢?”
王之心說完這句,也不等王承恩再問什麼,便南京城隍、北京土地地胡扯,再也不說一句正經話了,卻把個悶葫蘆丟給了王承恩。
王承恩雖不能推卻王之心那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