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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金之俊一介書生,不但手無縛雞之力,且也手無寸鐵,見此情形,只能連連催促車伕道:
“快走,快打馬走。”
不想這車伕卻哈哈大笑起來,笑畢竟從車廂下抽出一把短刀,指著金之俊道:“走,走到哪裡去?為了你們這一家子,老子可沒少用心思。”
金之俊這才明白通州西關外的車馬店是一家黑店,自己遇上了土匪。這時,車內傳來妻小的哭嚎聲,他要走不敢,不由下馬跪地哀求道:
“好漢,車中東西全部歸你,只留下一家子性命如何?”
不想車伕卻怒聲喝道:“哼,東西要,命也要。你們作官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留一個活口就是禍。”
說著,揚著刀一步步向他逼來。
金之俊磕頭如搗蒜,車伕卻無半點憐憫之意。他見此情形,只能閉目受死。就在這時,只聽“唿”地一聲,接著便是一聲慘叫,他驚詫不已,忙掙開雙眼,卻見車伕直挺挺地倒在自己腳下,口中正一股股往外直冒血泡。再一看四周,只見剛才遇見的四個騎馬人果真趕來了,眼下他們揚著刀,正在追殺這班強盜。
第27節:君臣際會(6)
這班強盜開先那麼兇狠,如今卻被這四人殺得落荒而逃,有兩個跑得慢的,已倒在血泊中了。
四人趕殺了一陣,這邊加車伕共七個強盜,死了三個,餘下的逃得沒了蹤影。金之俊雖鬆了一口氣,但仍慌得不行——殺退了那幫,這幫難道會好一些?他從地上爬起來,車中妻小哭聲哀哀,他只好扶著車槓,口中說著安慰話,手和腳卻像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那四人只追了半里地便停下了,這時他們慢慢走攏來,開先問路的那人策馬走近,向金之俊拱手道:
“客官受驚了。”
金之俊見他口氣和善,絲毫無有惡意,趕緊又爬在地上,連連磕頭道:“謝列位救命之恩!”
那人一見他下拜,連忙下馬將他扶起說:“起來,起來。不要嚇著了孩子。”
可金之俊還是朝他拜了幾拜,口中自是說不完的感謝話。
這時,那個較黑、較胖的人也手持彈弓走攏來,笑呵呵地指著倒地死去的車伕說:
“客官,就憑著問路時那一問一答,我大哥就看出這傢伙不是良善之輩,所以我們根本就沒信他的,而是未走多遠就又返回跟上來了,還虧這粒小小的彈子,不然,你的命可就完了。”
金之俊又連連向這人拱手,並動問列位恩人姓名。這時,開先那人告訴他,他們是兄弟二人,他叫龍之驤,弟弟叫龍之駿,祖籍撫順,世代作藥材生意,因而南北兩京皆有他家的分號。此番他們準備去南京分店,平時都是走的水路,因後金兵南侵,只好改走旱路。
金之俊於是也自報家門,並說起了自己南下的目的。龍之驤見他是官身,又多添一份敬意,於是相約同行,車伕已死,由龍之驤的僕人趕車,一行人向保定進發。
這以後,他們由保定而真定,轉道山東德州。這時,後金兵已退走,運河中有運糟糧的空船南下,龍氏兄弟在德州還有事,於是決定分手,龍氏兄弟直看到金之俊上了船才離開。
中途相救,千餘里生死相隨,一路上龍氏兄弟和他天南地北,談得十分投機。在金之俊眼中,龍氏兄弟雖是商人,不但無半點市儈氣息,見識甚至遠勝衣冠之士。尤其是龍之驤,無論批評政治,指陳時弊,都有著十分精闢的見解,有時甚至令金之俊佩服不已;而龍之駿卻十分豪爽,處事幹脆利落,頗有大將之風。
臨分手時,金之俊和龍之驤兄弟都有些依依難捨,因見他說老父病危,龍之駿竟解開包袱,從中拿出了一大支吉林山參,說是敬奉令尊大人——須知此時朝廷為遏制金國,已不準從滿洲來的一切土特產入關,也不準鐵器及可資軍用的物品出境。由此,本來價值不菲的人參,在關內一下又漲了許多倍,金之俊不過一窮京官,哪有力量問津,拿著這一大支山參,一時感激涕零。
“不過,話說回來,我對他們兄弟是知無不言,可他們兄弟對我卻似言猶未盡。之駿率直些,但也有好些話才到嘴邊又咽回去了。”面對好友,追述往事,金之俊雖不勝動情,但仍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祖藉撫順?”曾應麟聽他說完,不由喃喃地說,“這麼說,他們應是從關外來的,或者,是漢軍包衣。”
“我也是這麼認為。”金之俊說,“後來,我回京了。因記著人家的好處,曾好幾次親自去京師藥材鋪打聽,奇怪的是幾乎所有的藥材店,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