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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尊姓大名,怎麼稱呼?”
紅頂子官員也雙手一拱,說:“別客氣,鄙人范文程,字憲鬥,足下呢。”
眾人一聽眼前就是范文程,不由都圍上來,將他上下打量一番——這個名字在明朝也是很響亮的,都知道他是漢人,但早已降清,最受滿韃子老憨王信任,官拜清國的秘書院大學士,算是王猛一流人物,但眼前這個“王猛”卻斯斯文文,和靄可親,不失書生本色。
周鍾於是也自報家門道:“鄙人周鍾,字介生,南直金壇人。”
范文程忙說:“復社名士,久仰久仰。”
周鍾一見范文程連自己的履歷也清楚,不由高興,在他的介紹下,范文程又和眾人一一相見。前明文武百官見范文程態度和善,不由都和他親近,金之俊正想向他打聽太子的訊息,不想范文程先開口問道:
“各位來此,所為何事?”
周鍾搶著說:“流寇雖敗走,但國中無主,當務之急,莫過於請皇上迅速正位,我們就是因此特來上勸進表的。”
范文程一聽,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說:“皇上已於上年八月登基,諸君勸進,從何說起?”
眾人一聽,更加莫明其妙,只有金之俊已聽出了名堂,他上前說:“範大人所說,可是貴國的大汗?”
范文程說:“是啊,不過,我大清早已不稱汗而稱帝,大行皇帝於去年八月龍馭賓天,乃由各親王大臣共同擁立當今皇上登基,以和碩睿親王為輔政王,後改為攝政王,改年號為順治,以今年為順治元年;上先皇帝尊諡曰應天興國弘德彰武寬仁聖睿孝文皇帝,廟號為太宗,不過,這都是去年的事了。眼下是攝政王奉旨統率八旗入關,主持一切政務,昨天入城理事,正所謂大局初定,經緯萬端,各位何必著急呢?等開過御前會議,安定好民心,才能議及用人行政等大事,不過,你們也不要急,但凡前明臣子,只要不是劣跡斑斑的,大抵都可錄用,並官復原職。”
第186節:2 奇遇(1)
范文程侃侃而談,有根要據。眾人這下總算全明白了,不由一個個大眼瞪小眼,一齊呆在那裡,曾應麟不甘心,又向范文程躬身一揖,問道:
“某有一事不明,請不吝賜教。”
范文程笑盈盈地說:“一殿之臣,何必客氣?”
曾應麟對這“一殿之臣”之說,有些接受不了——當初他就不曾降李自成,自然更不願降夷人,但眼下事態不明,太子下落不知,又怎能計較?只好裝作沒聽見,乃直奔主題:
“聽說,平西伯只是向貴國借兵平亂,眼下帝后雖已殉國,儲君仍安然無恙,眼下流寇西走,國事蜩螗,平西伯不奉太子臨朝,卻去了哪裡?”
范文程這回可要板起面孔了,他上下打量著曾應麟,說:“足下所說的平西伯姓甚名誰?借兵之說,從何說起?”
曾應麟說:“平西伯姓吳,諱三桂,字長伯——”
尚未說完,范文程連連搖手說:“知道了,足下所說的是大清的平西王。平西王自降我大清,深受攝政王爺信任,眼下已統大兵,奉旨南下追殲流寇,卻從未聽說借兵一說。此番我大清為崇禎皇帝報仇,興兵討賊,此乃上應天命下順民心之舉,足下既已降我大清,且於城外迎攝政王入城,便是識時務者,難道不知有些話,是臣子不宜出口的?”
旁邊的金之俊一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上前一把拉起曾應麟,回頭就走。
不想就在此時,宮門再次大開,裡面走出一人,年約三十,頭戴鏤花金座鑲大東珠的帽子,三眼花翎,身穿寶藍四爪團龍袍服,精神抖擻,氣宇軒昂;身邊八個侍衛,一個個都是紅頂花翎,黃馬褂子。眾人一見,不由紛紛後退,這人卻不理睬這班官員,只大步走上前,直奔金之俊,並用漢話大聲叫道:
“金先生留步!”
金之俊聞言,回頭一望,一下驚呆了。
2 奇遇
世事變幻,白雲蒼狗——金之俊真像又做了一場夢。
五年前南下遇險,虧龍氏兄弟相救;去年底,前門茶樓一晤,縱論古今;這樣的會晤,在人的一生中,其短暫,真如白駒過隙,轉瞬即忘,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兩次邂逅,卻給他的人生造成如此大的影響,可以說,給他帶來命運的大轉折。
原來叫住金之俊的竟是龍之駿。金之俊著實吃驚不小:曾應麟當時就說過,龍氏兄弟不像普通人。眼下一看他這一身服色,以及身後這八個威風赫赫的侍從,便不能不佩服曾應麟的眼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