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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正趑趄不進、痴痴呆呆時,祖大壽於一邊將他的衣襟扯了一下,自己早直挺挺地跪了下來,吳三桂見狀,這才明白過來,好像身後有鬼推著似的,也跟著跪下,這時,只聽祖大壽朗聲道:
第165節:8 歡喜嶺(3)
“臣祖大壽,參見攝政王爺。”
吳三桂忍氣一連拜了三拜,聲音雖低,卻是吐詞清晰地稟道:“王爺親率大兵到此,請恕微臣接駕來遲。”
望著頹然跪倒塵埃的吳三桂,多爾袞心中感到無比的愜意——從外表看,他與自己帳下將校迥異,三十出頭的年紀,長身白皙,風度翩翩,言談舉止,有著北人無可比擬的文靜與瀟灑,可就是這個人,一度死守寧遠,扼大清南下嚥喉,使得繞道殺入關內的八旗鐵騎,時時有後顧之憂。眼下終於來投降了,可就在幾天前,他不仍想以崇禎託命孤臣的名義,用平行之禮,向我大清借兵嗎?多爾袞真想好好地羞辱一下這個自命不凡的人,可一想到眼前的事業,想到用漢人降臣的種種好處,他又忍住了。
待吳三桂一連三拜拜完,多爾袞不再矜持了,兩眼飛快地掃了左右一眼,急步上前,作伸手欲扶狀說:
“吳將軍,不要拜了,快起來,快起來!”
這時,眾文武齊湧上來了,他們扶起吳三桂,洪承疇更是上前,和吳三桂親熱地拱手,接著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也都上前和吳三桂敘舊,多爾袞又向吳三桂介紹一邊立著的英親王和豫親王,吳三桂立刻上前一一躬身請安。
小小的威遠堡沸騰了。
多爾袞拉著吳三桂的手,一行人緩緩來到堡內的大廳裡,多爾袞讓吳三桂在他左手邊坐下,吳三桂不敢坐,多爾袞示意左右將他強捺在椅子上,然後用矜持的語調說:
“流寇猖獗,凌逼至尊,人神共憤,可將軍卻雲借兵,且欲孤從中協、西協入關,會獵北京城下,孤因不明就裡,故一直遷延未進。”
吳三桂一驚,忙說:“三桂守邊關多年,與大清對峙,部下多懷恐懼者,借兵之說,無非是安人心而已。”
多爾袞一聽,表示理解地點頭,卻又緊逼一句道:“眼下呢?”
吳三桂立刻翻身下跪,說:“家仇國恨,不共戴天,眼下三桂心裡只想如何速滅流寇,豈有其它?”
說著,便指天矢日,說不滅流寇,誓不為人。
多爾袞心中歡喜,卻不動聲色,只將他再次扶起來,說:“吳將軍真不愧是個忠臣孝子,孤哪有信不過你的。眼下流寇如此猖狂,令尊大人尚陷身賊中,你我應該和衷共濟,擊敗流寇,為令尊大人報仇。”
豫王多鐸也說:“吳將軍,明天我們拚死上前,一定爭取把令尊大人奪回來。”
眾人也紛紛請戰,祖大壽見狀,先代吳三桂謝過攝政王爺和豫親王爺,又說:“眼下流寇攻山海關甚急,且快形成包圍之勢,山海關密於防前而疏於防後,眼下已快不支,還望攝政王爺從速發兵,不然,只恐雄關有失。”
多爾袞於是又問了兩天來,山海關的攻防情況,吳三桂一一作答,並說流寇傾窠而來,總數在十五六萬之間,雖沒有紅衣大炮,小炮卻也不少,主帥是見過大陣仗的人,佈署和指揮都很得體,士氣也很旺盛。
多爾袞聽後,連連點頭,又誇獎吳三桂,說面對三倍於己的兵力,居然以少擊眾,苦苦支撐了兩天,為大清出擊贏得了時間,足見將軍是有膽有識之人。
客套過後,調兵遣將……
威遠堡內,吳三桂與多爾袞盡釋前嫌,相約同心破敵;大順軍御營中,眾將領卻怨氣沖天,相互指責。
黃昏戰鬥結束後,李自成先去看望受傷的侄子李錦。李錦傷在腰部,為紅衣大炮所傷——一塊指頭大的彈片嵌在肉內約三分深,當場昏厥,雖經郎中搶救,眼下已脫離危險,但因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他是個十分頑強的漢子,目前已清醒過來,見皇上親自到來,顯得很是激動,雖不能起身,卻是一臉的歉意。
李自成對這個侄子特別關愛。他不明白,為什麼李錦受傷,恰巧在劉宗敏退下後,於是,向左右細細地盤問李錦受傷的經過,事實擺在這裡,這只是一種巧合——吳三桂已認定這裡為劉宗敏的指揮所在,那一炮可是直奔目標,不巧劉宗敏剛剛退下,李錦代為指揮,就這麼捱了一彈片。
第166節:8 歡喜嶺(4)
李自成儘管胸中有氣,但怪誰呢?於是,安排李錦暫時回北京養傷。
回御營的路上,心裡仍在掛欠李錦,不想裡邊卻突然吵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