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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到西羅城的缺口上來了。
吳三桂見這邊緊急,不由引頸向這邊張望。這時,那標緻著李自成所在的黃羅傘蓋,已移到了紅瓦店方向的大榆樹林裡,這已是紅衣大炮射程之外了。但就在石河邊上,仍有一團人圍在那裡指手畫腳,他想,這肯定是劉宗敏在指揮攻城。於是,下令將一尊紅衣大炮悄悄移過來,裝上炮彈,向劉宗敏所在的地方測距瞄準,然後親自手執火炬,點燃了炮引,只見火光一閃,“轟隆”一聲,一發炮彈飛過去,在那一團人正中開花,黑煙過後,倒下了大片人馬。
可攻城的戰鬥仍在繼續進行,吳三桂此時心中只有恨,他見缺口傷亡太多,知敵人攻北關的只是偏師,乃下令只留少數民團去對付北邊,卻把主力都調到西邊來,又集中關上的紅衣大炮,拚命向敵人後方轟擊,這一辦法果然靈驗,雙方相持了整整兩個時辰,雖然劉宗敏在缺口投入了大量兵力,死傷了無數人馬,但還是被吳軍打得丟盔卸甲,敗下陣來。
第163節:8 歡喜嶺(1)
大順軍終於又一次退下去了,丟下了成堆的死屍和傷員;但城上也是傷亡慘重,吳三桂不知父親死活,只呆呆地坐在城頭上,遙望著前方出神,這時祖大壽來到他身邊,低聲勸道:
“長伯,看情形,堅持不到明天了,你再不拿出決斷,就來不及了,流寇與我們結下海樣深的冤仇,你若有失,這血海深仇,誰與你報啊!”
吳三桂回頭望見祖大壽,像一個孤兒乍見親人,一把抱住他,失聲痛哭道:“舅舅,你說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呢?祖大壽低頭無語,但一支碩大的辮子,卻慢慢地從腦後滑到前面,在吳三桂面前晃來晃去……
8 歡喜嶺
攝政王多爾袞此時已站立在歡喜嶺上了,陪在一邊的是阿濟格和多鐸及洪承疇等人。他們的身後,是起伏的層山峻嶺,隨他們而來的十餘萬八旗鐵軍,就駐紮在這群山之間,白色的帳篷,像雨後的蘑菇,掩蔭在林木間和大道兩側。黃昏將近,各營的燈火開始閃爍起來,嗚咽的海螺,在山谷間此起彼伏,雄關古道,平添幾分淒涼和悲愴。
山海關方向的炮戰始終沒有停止過。在他們來時,還在很遠的地方,便看到遠處煙塵四起,便聽到大炮在轟鳴,一聲接著一聲,連大地也在抖動,炮聲還夾雜著一陣陣的吼聲,像松濤,又像哭泣。
這一切都無言地表示,山海關前,戰事正無比激烈。
雄關在望,揚鞭可及。攝政王兄弟聽著炮聲,看到這一切,顯得心曠神怡,十分愜意,阿濟格對多爾袞的不滿,也因這勝利在望而暫時丟開了。
明天,他們就可進入朝思暮想的山海關了,然後由此滔滔一線,直下北京,實現父兄兩代人的願望,這可真是上天的厚愛啊!眼前哪是炮聲和喊殺聲呢,分明是人間再美不過的音樂,是催促他們迅速進軍的號角,他們能不歡欣鼓舞、笑逐顏開?
一行人馬立在嶺上,足足聽了半個時辰才勒轉馬頭。回來的路上,洪承疇說:“據臣看來,吳三桂已支援不多久了,此時必引頸而望援兵,急於星火。”
多鐸說:“只怕未必。吳三桂不是也有五六萬人馬麼,山海關城池那麼堅固,他應該是攻不足而守有餘。”
洪承疇搖搖頭說:“不然。此番李自成是傾巢而出,志在必得。山海關城池雖然堅固,那是指它面向東北的一面,若從關外進攻,確不易攻破。但眼下流寇是從關內來,攻的是西南面,那正是關的薄弱所在——”
“洪先生說得是,看來,我們終於水到渠成了。”多爾袞信心十足地點頭,說,“孤料定,吳三桂一定會親自前來請兵。”
阿濟格尚有些不信,說:“他不投降,不親自來見我們,明天我們便殺進關去,先滅吳三桂,再戰李自成。”
多爾袞連連搖手說:“不必了,你那是多此一舉。”
話未說完,前營統領鰲拜遣一個巴牙喇兵匆匆跑來,於馬前跪奏道:“啟稟攝政王爺,祖大壽派人來送信了,說吳三桂將由祖大壽陪同,親自來御營求見。”
多爾袞不由望了兩個兄弟一眼,說:“如何?涸轍之魚,猶望西江之水,何況他一個大活人呢?洪先生,看來,明天一仗可有幾分慘烈。”
洪承疇尚未答言,一邊的多鐸卻早已熱血僨張,渾身是勁。說:“料敵決策,十四哥真是沒得說的,至於上陣,明天就看我們的好了。”
阿濟格口雖沒說,面上卻也露出了喜色。
當下,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