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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喜如今的處境也著實尷尬,作為滿洲的三順王,麾下有近萬兵馬,且火器眾多,按理隨阿濟格投明之後怎麼也當獲封一個郡王,再不濟也當是一個國公,然而最終這位智順王僅被南明封了一個順義伯。
封號不倫不類。
阿濟格歸明之後,明廷不僅將荊襄作為阿濟格部的駐防之地,還將荊襄東面的德安、黃州二府也劃給阿濟格部駐防。
名義上仍屬阿濟格節制的尚可喜被阿濟格調至黃州駐防,然而黃州這塊地盤原是左良玉的,左良玉雖死其子左夢庚同二十餘萬大軍卻在。
左夢庚獲封秦王之後便率部回到武昌,除了於城中大修王府外就是派部將前往左近各府“接收”,只是因為懼怕滿蒙兵,左夢庚不敢“收復”荊襄二府,遂將主意打在了德安同黃州二府。
哪想朝廷一紙詔令將德、黃二府交予阿濟格駐防,左夢庚氣的直咬牙卻不敢同滿蒙兵打。
不過很快左夢庚就得知阿濟格將黃州交給了尚可喜,且探知阿濟格對尚可喜很不信任,尚可喜部的家眷也都被順賊扣著。
投明之後,阿濟格向督師閣部史可法建議要麼除掉尚可喜,要麼將尚可喜部內調其它地方,否則此動搖之部定會影響戰局。
史可法優柔寡斷,考慮除掉尚可喜恐會引發降軍不安,且會讓朝廷落一個殺降的惡名,故而不同意殺尚可喜。倒是答應將尚可喜內調到江西,可尚可喜卻不肯去江西。阿濟格以軍議之名召他去襄陽,尚可喜也託辭染病不去。
惱怒之下決意攻打尚可喜的阿濟格又被史可法勸住,讓阿濟格將黃州交於尚可喜,使其能安心不生陷患。
阿濟格沒想到這位史閣部如此迂腐,明知尚可喜對大明不忠還要大力安撫,當真是哭笑不得。
奈何他阿濟格現在也是無根浮萍,寄食落難之人,而史可法又是他在明朝這邊最大的依靠,其部錢糧也要靠史可法向南京求撥,遂無奈答應史可法將黃州交給尚可喜。
尚可喜巴不得離滿蒙兵越遠越好,收到調令二話不說帶著其部前往黃州。殊不知其前腳剛走,阿濟格就派投降的牛金星去了武昌,想借左夢庚之手除掉尚可喜。
史可法這邊不知阿濟格想要借刀殺人,除了不斷向朝廷上書請求錢糧北伐外,就是一心為阿濟格部滿蒙大軍籌糧籌餉。
荊襄一帶相對富裕,此前大順將領白旺在此經營數年,使得荊襄不僅成為大順軍威懾南方明軍的存在,也為大順在河南懷慶的反攻提供了源源不斷錢糧。當日如果不是王體中、王得仁叛變,有荊襄這塊穩固根據地同數萬精兵在手,李自成未必就不敵孤軍深入的阿濟格。
可惜再怎麼富裕,以荊襄一地養阿濟格麾下的十萬滿蒙大兵,百姓負擔也是極重。為了籌集錢糧,阿濟格更是縱容麾下滿蒙兵大肆劫掠,對此史可法不僅視如未睹,反而向地方發文要求再加“北餉”。
民間一片嚎哭。
荊州士子辛升作《北餉》詩,詩云:“一年血比五年稅,今歲監追來歲銀。加二重頭猶未足,連三後手急須稱。可憐賣得貧兒女,不飽奸胥一夕葷。”
吏科給事中陳燕翼素對史可法不恥,聞荊襄之事氣憤之下上書道:“今史可法為五省總理,不聞行間將、吏,不聞一籌一策,用間用奇,但知張口向內添官索餉,於百姓敲骨吸髓,此無能也。”
這邊史可法仍對尚可喜抱有厚望,為了安撫尚可喜使之能真正為大明效力,其便微服前往黃州,準備同這位滿門忠烈的前東江鎮名將好生促膝長談。
哪想剛到黃州境內,史可法就被尚可喜計程車兵抓到山上當伐木的苦力,直到幾天後尚可喜部將連得成前來視察營建情況,史可法逮到機會扔下肩上的巨木大叫:“老夫效日數日矣!”
這才被解救出來。
窩火的史可法黃州城也不去了,直接掉頭回襄陽。尚可喜得知情況也是愕然,實不明白這位史總理為何不對其士兵表明身份,以致在山上吃了那幾天苦。
把人追回肯定是來不及了,尚可喜只得寫封賠罪信命人帶給史可法。這邊賠罪信剛送出去,那邊武昌的左夢庚已遣部下總兵徐勇率兩萬士兵乘坐戰船渡過長江,向黃州城浩浩蕩蕩殺來。
有人來搶自己的地盤,尚可喜哪裡坐得住,立即率兵抵抗,雙方在長江邊上的新生洲口展開激戰。
徐勇部雖兵力是尚可喜的兩倍,卻缺少火器,雙方交戰之後徐勇部就始終被尚可喜部的火炮壓制,根本近不了尚部。
半個時辰後,尚可喜麾下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