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櫥門,陳嫻雅迅速逃離裡間,隨便從書架上拿了兩本書便衝出了書房門,水仙驚訝地看著面色微紅的陳嫻雅,將到了嘴邊的疑問又咽了回去。
水仙正要去叫問雲,卻見問雲從一間廂房走出來,眼睛微紅,神情忡怔,想必如玉的情形不太好。
陳嫻雅與水仙都沒有開口詢問,三人正打算從正門離開文華居,卻聽正房內又傳來袁氏的嚎哭聲,丫鬟婆子因了陳嫻雅吩咐他們不許進去打擾的話,在門口急得打轉,卻沒有一人敢推門進去。
陳嫻雅冷冷地看一眼正屋方向,轉身毅然而去,水仙只顧著低頭看路,卻沒有留意問雲看到陳嫻雅的表情後,露出的若有所思的神情。
快到榮正堂的時候,問雲才冒了一句話出來,“問雲的臉恐怕會留疤,大小姐,夫人真的會抬如玉做姨娘麼?”
“問雲也是官家出身,你自己覺得呢?”陳嫻雅停步道。
“奴婢覺得不太可能,除非……。”問雲臉色一黯道。
“沒有除非,出現你想的那種可能如玉將死得更快。”陳嫻雅快走幾步進了榮正堂。
水仙卻為她們兩個嘴裡的“可能”一直掛心到夜裡,才找著機會問問雲,“大小姐說的可能是什麼?”
問雲悶了很久才說道:“如玉有了大爺的孩子!”
“啊,”水仙想了想還是不太明白,便丟開此事不提。
令人意外的是第二日陳莫渝與袁氏又和好如初了,二人攜手上榮正堂來請安,順便接回婭姐兒。邵氏絕口不提如玉被打一事,給了袁氏幾套頭面與衣料,囑咐袁氏好好回去養病。陳嫻雅的目光在陳袁二人臉上溜了好幾圈也沒有看到白芷蓮汁起作用的跡象,讓陳嫻雅感覺十分的挫敗。
教女紅的先生來陳府後根據陳嫻雅與陳淑雅的刺繡水平,決定分開教授,怡趣院兩日,秋獲院一日地輪流,這樣一來陳嫻雅兩姐妹去草廬的時間便只有上午半日了。
徐景達在見過許仁厚之後便送來了一張三千兩銀子的入股契書,註明每年分紅三百兩銀子,倒比放高利貸強,陳嫻雅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沒想過能收回這三千兩銀子的本錢,全當為將來投資了。
徐景宏倒是一如既往地用功讀書,深得箐先生的喜愛,但他也好意提醒了陳嫻雅幾次,說徐惡霸是個想錢想瘋了的主,在京城連賭場與牙行都做,他這次來揚州,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有什麼正當賺錢的路子,多半又是做的見不得人的生意,要陳嫻雅當心別被徐惡霸拖累壞了名聲。
陳嫻雅深以為然,但也沒覺得事情有徐景宏說那麼嚴重,至少徐惡霸混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足見也是個有手段和分寸的,再說她一個八歲的小姐兒在旁人眼裡什麼都不懂,最主要的是沒有人覺得她拿得出三千兩銀子的鉅款去與他人合夥做生意,說出去恐怕連陳壽源與邵氏都不會相信。
陳嫻雅倒是好奇徐景達好歹也是徐家的嫡長子,又沒有娶妻,他要那麼多錢做什麼?看徐惡霸平日的樣子也不像揮金如土的敗家子,倒是常見他穿一雙舊靴子四處晃盪,見到徐景宏與陳莫渝有好東西就想打主意。
箐先生又陸續收集到好幾種《毒物篇》裡的植物種子,陳嫻雅仍舊將大部分時間用在箐先生的藥圃裡,為那些毒花毒草們費盡心思。
正當陳嫻雅快將青果那條汗巾子忘記的時候,文華居內再次鬧翻了天,原來是白芷蓮汁終於發威了。
當陳嫻雅趕到時,陳莫渝的雙手已經被綁了起來,臉上,脖子上,還有裸/露的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疹子,有的地方已經被抓撓得鮮血淋漓。陳壽源與黃老太醫在焦急地說著什麼,邵氏在一旁捶胸蹬足地嚎哭,袁氏抱著婭姐兒也哭得聲嘶力竭,陳嫻雅自然只能陪著邵氏傻哭。
黃老太醫檢視了許久才憂慮地說道:“大人,令公子的病乃風寒侵體,引發了紅疹,因來勢兇猛,發作面積太大,恐怕治好了也會留疤!”
邵氏聽說,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不行,我兒臉上怎能有疤痕?不過是小小疹子,哪裡就治不好了?老太醫,只要你治好了他,你要多少報酬都可以!”
黃老太醫曾在太醫院任過醫正,一手醫術自是無人能及,如今竟被人當場質疑,不由得大惱,“老夫才疏學淺,治不好令公子的病,還是請大人另請高明,或許能讓令公子恢復原樣。”
連黃老太醫都沒有辦法了,別的郎中能行麼?邵氏關心則亂,陳壽源卻是清醒的,見狀連忙給老太醫賠罪,好說歹說才哄得黃老太醫開了藥方子,親自吩咐人去藥鋪抓藥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