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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發奸謀秀才鬧貢院 問舊案君王罷會推
第三十一回
發奸謀秀才鬧貢院 問舊案君王罷會推
張溥大急,高聲道:“花費些銀子倒沒有什麼,只是你與玄房兄訂交多年,若是知情不舉,有意欺瞞,豈不是教人齒冷心寒?”
凌濛初搖手阻止道:“天如,何必苦苦相逼,強人所難?為人做事只求無愧於心就是了,不說也罷,各有各的路要走,我並不怪他。”眼裡竟噙了淚水。
錢千秋愕然收住腳步,垂頭咳聲說:“不是小弟不夠朋友,實在是此事關係重大,背後有極厲害的人物,不可走漏半點風聲,不然別說前功盡棄,性命怕是都難保全。”開門四下看了,折身回來悄聲道:“你們可知道今年鄉試的主考是誰?”
張溥以為他故弄玄虛,冷言冷語道:“此事早已傳遍吳越,讀書人有幾個不知的?”
“正是他答應幫忙,我才敢將銀子出手。錢謙益是皇上欽命的主考官,中與不中還不是憑他一句話?你們說這二千兩銀子花得值也不值?”錢千秋將心中的秘密說出,心頭登時輕鬆了許多,悠然地搖著摺扇。
“怎麼竟會這樣?”凌濛初心下不覺駭然,脫口而出,張岱、張溥二人也臉色大變。
錢謙益身子一顫,周身竟泛起幾絲寒意,聳耳細聽,又聽錢千秋道:“千里做官只為吃穿,有幾個老是想著忠君報國,心存民瘼的?如今吏治的腐敗誰看不出來,眾人皆醉而我獨醒不容易,人人都會用心防著你擠兌你,與其這樣還不如隨波逐流的好。大廈將傾,一根檁木哪裡支撐得住?”三人聽了各自默然,想要反駁卻又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張岱問道:“錢謙益遠在京師,千秋兄怎麼有如此的神通與他搭上了線?”
“這個容易,沒有什麼可怪的。錢謙益早在杭州安排了兩個眼線,一連多日到各大酒樓旅舍聯絡,看到那些來趕考的富家子弟便上前兜售,自稱送富貴。只要衣飾華麗,囊中多金,你便安穩地坐等,他們自然會過來找的。”
凌濛初心猶不甘,追問道:“要在考卷上做什麼樣的記號?”
“兄長知道了也沒有用處,那兩人不光行動詭秘,打算得也極是精細,拿多少錢中多少名次,記號也不相同。”
“是什麼樣的記號?”
錢千秋一怔,隨即笑道:“小弟說了也無妨,只有七個字:一朝平步上青天,要將這七字分開放在約定的地方,這些恕小弟不能奉告了。”
三人再不懷疑,張溥大叫道:“那些不必細說,今科反正是無望了,不如到湖光山色中流連幾日,比貢院、朝廷豈不乾淨許多!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還是蓬蒿人。一輩子躬耕隴畝,老死鄉間罷了。”起身又拱手道:“那就恭祝兄臺高中了。”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去。
錢謙益暗忖:看來此事不是針對我一人,而是意在向東林黨發難,若處理不當,怕是要弄出震驚朝野的大案來,一旦廣為株連,東林黨必定會全軍覆沒了,自己豈非成了千古罪人?想到此處,才覺冷汗早已溼透了衣襟,忙命隨從暗裡跟牢了錢千秋,看清他落腳的地方,稍後到櫃檯匆匆結了賬,轉身回旅店取了聖旨連夜趕往巡撫衙門。
浙江巡撫劉一焜與錢謙益本來相識,聽說他到了迎接出來,笑著拉了他的手,極是親熱地說:“哎呀!受之弟,早看了邸報上知道你主考浙江秋闈,進了八月便盼著你來,幾時到的?怎麼也不招呼一聲,老哥哥也好給你接風洗塵。”
錢謙益笑著施禮道:“哥哥乃是一方的封疆大吏,終日忙得團團轉,小弟不好再添亂了。”
“還是你體貼哥哥。”兩人並肩進了花廳,錢謙益落座道:“小弟前日就到了,先到西湖各處遊覽了一番,這些年難得有幾日的清閒,可是憋悶壞了。”
“不先來看哥哥,倒去遊覽什麼湖光山色,可是忘了哥哥?”
“怎麼敢!不過也幸虧去了回西湖,不然火燒了屋頂,還在夢中呢!”錢謙益現在說起猶覺有些心驚,將酒樓上聽到的事簡略說了,才道:“小弟此來一是拜望哥哥,二是求哥哥幫個忙。”
“要人還是要錢?”
“哥哥速派一些兵丁暗中查訪那兩個買賣關節的賊子,務必要捉了看押起來。”
“姓名相貌可知道?”
錢謙益搖頭道:“小弟也只是聽說,請哥哥多派些人手四處查訪。開科在即,小弟怕出什麼意外。”想到以往科場舞弊大案,他不禁深鎖了眉頭,心頭焦躁不安。